與此類似,有人說劉世吾的諧音是劉事務,可見作者視劉世吾為事務主義者。這對於作者也無異於說夢。作者當時根本不懂用諧音來幫助自己的人物亮相,如先進人物姓洪、壞蛋姓刁之類。這篇小說裏人物的名字是這樣起的:作者有一批老戰友,作者取他們的名字,改換了姓氏,亂點鴛鴦譜,便成了小說人物的姓名。作者在這裏和他的老友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就那麼回事。
還有人問,雨夜吃餛飩一節寫到一個小女孩進飯鋪避雨,聽意大利隨想曲一節寫到音樂節目後是劇場實況,這是廢筆嗎?敗筆嗎?別有奧妙嗎?答:都不是。寫避雨才有雨意,寫廣播劇場實況才有周末感。作者是寫生活,生活的畫麵和音響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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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一發表,引起了許多好同誌的不安。他寫的是誰?他對哪個領導不滿?他寫的是哪個區委組織部?他要幹什麼?誰向他透露了組織部的情況?難道××同誌或××區委是這樣的嗎?輿論如此之強烈,直接影響了作者與他的一些老同誌、老上級、老戰友的關係。
甚至一位對小說備加讚揚的讀者也著文斷言,林震顯然是作者的化身。
還有一位同誌自稱是林震的模特兒,並因而遭受了批判。
嗚呼!
小說來自生活,它有生活的影子,有生活的氣息,但它不是生活的複製。麵包來自小麥,小麥來自泥土,但三者互有質的差別。當人們為一塊麵包是否烤得好而憂慮、而爭執的時候,大可不必組織土壤學家去考察麥地。而寫小說的人隻要不是一個卑劣的惡棍,總不會利用小說攻擊某個人、某個單位。同時我們也可以相信,企圖挾嫌泄憤的惡棍一般不會寫出什麼像樣的小說來吧!文藝創作和刀筆訴訟,畢竟是隔行,所以如隔山。
如果你感到小說中的某人某事像生活中的某人某事,這也隻是像其一點而已。我們可以從作品中得到共鳴、得到啟示,也可以對小說有所不滿足、有所批評或者反對,但不要按照新聞報道來要求小說吧,要相信小說是虛構,虛構就不是真人真事。否則,這不但會給作者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也影響百花的盛開。造成餘悸的不僅有壞人的棍子,也還有好同誌的誤解。
1979年1月3日
附注:作者手邊既無小說也無當年的評論文字,這篇小文純係按記憶所寫,錯訛難免,望讀者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