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永安王爺卻是好奇的很,隨意施禮,開口道:“皇上,既然是上乘的畫作,不如在這朝堂之上打開,也好叫眾大臣開開眼界。”
話語見是明確的戲謔之意。
齊國雖然商業和文化發展不如宋國,不過也不差,宋國畫師的這一出,顯得刻意叫人不悅。
“小順子。”
風十裏直接吩咐,要賞畫。
小太監走到宋國畫師邊側,幫著抱住的畫作。
畫師麵上似笑非笑的,指尖在畫作之上掠過,抽了地下的一幅畫,解開上頭的繩結,抖直,緩緩轉向風十裏:“皇上,這是一幅美人圖。”
風十裏處於禮儀瞥了眼,目光如入定般。
分明便是西川。
周身是畫筆疏簡的大軍。
她額前的那點朱砂,紅得妖豔,著一身熟悉的七重紗衣,傾身之際,似仙翩然起舞。
見著此畫,南澗和永安王爺以及遼國大公主,現在的永安王妃,瞧著畫師的神色皆是怪異得很。
風十裏忍不住下了高座,抬手,指尖觸及的卻是紙質的粗糙和冰涼,出眾的畫作,卻還是沒有真實的溫度。
畫師巧笑著遞給了小太監舉著,自己抬手打開了另一幅描繪齊國江山的畫,長長的畫卷,叫人拉著,開至最末。
很俗套的出了把匕首,畫師不動聲色舉起,趁著人愣神之際,直刺風十裏的胸膛。
不過,南澗眼疾手快,抬腳踢去,匕首脫手,太過鋒利的刀鋒,劃傷了風十裏的臂膀。
血濺朝堂,染紅了那副江山的畫。
朝中武將一擁而上,將畫師死死扣住,跪了在地。
南澗冷了臉,斥道:“哼,不自量力。好好的獻畫之事,定要耍些把戲,你宋國自詡文化大國,不過區區蠻夷。”
其實,早在畫師不經意打開美人圖的刹那,南澗便注意到了不妥之處,既是來請求借兵,自然該討好才是。難得風十裏對他的美人圖起了興致,他卻是撒手給小太監,自己去取什麼江山圖,隻能說是急功近利,必定功敗垂成。
風十裏蹙眉,捂住胸口血流不止的傷,從一眾太監宮女中伸長手臂叫住了被南澗喝令要壓入大牢的宋國畫師。
他說:“朕保你安然回國,應你之求,出兵助你宋國抵禦外敵。就一個條件,朕要那副美人圖。”
宋國畫師愣住。
良久,他大笑出聲:“有個人跟我說,隻一幅美人圖,皇上定會答應出兵,倒是我不信邪,定要殺了皇上,以絕後患。若齊國與隨國兩國相交,我宋國定無翻身之日。”
隨即自嘲道,“皇上,畫上女子對我有恩。她曾與一戴著鬼麵的莽夫手下救了我。衝剛皇上剛才所言,畫贈與皇上。至於援兵之事,我願與皇上再次商談,定不叫皇上虧了去。”
“好,甚好。”
風十裏已經收拾好情緒,一貫的淡然麵容,金口允諾。
南澗取了美人圖呈上。
風十裏攤開,撫上畫上之人的手顫唞得厲害。眼中起了水霧,竟迷蒙至見不得事物,瞧不真切。
下了朝堂。
許久。
回了宮的風十裏才幡然醒悟,朝堂之上的自己失態至極。那些要派出的援兵,不是自己曾愛之如命的部下麼?
西川啊,朕竟是念你至覆了天下也罷的境地麼!
壓下心中翻騰的思緒,風十裏直起原本伏案的身子,要取了奏折來看,卻是瞥見永安王爺和他家王妃以及南澗側立在旁,瞧著自個兒的目光意味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