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此言,永安王爺是徹底呆愣,他想過病的極重,卻不曾想竟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難怪幾個禦醫在側,卻不見起色,一拖已然半年有餘。
息聲瞧過去,風十裏睜開了眼。
見著人,他眉頭輕皺道:“皇叔,南澗…你們怎麼會在這裏?西岐之事已經辦妥?”
永安王爺出言不遜:“你準備等自個兒去了,再讓人召我們回來扶靈麼?”
風十裏暗了暗眸光,也不爭辯:“罷了,回來便回來吧,皇叔很久不曾見過母後了,過會兒去養心宮請個安,叫她老人家也高興高興。聽聞王妃已有身孕,母後知道一定很高興。”
說完,他就要起身,“南澗,去取了軍事地圖來,之前你說的問題,可有想到法子?明國少主那裏最近易動如何?”
永安王爺氣急用力一推,昔日叱吒戰場的十將軍竟倒回了床上,眉眼輕蹙著,怒容頓起,氣息冰冷:“皇叔,才走了多久,已經淪落至要重新學規矩的地步了麼?”
永安王爺怒吼:“風十裏,你是要鬧哪樣?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還是那個光一個名頭,都能震退三軍的十將軍嗎?”
風十裏淡然道:“朕是皇上,不是什麼十將軍。”
“你…你真有種,西川你倒記得清楚,十將軍你卻不記得了…”永安王爺抬手劈爛了身側小太監搬過來本是給他坐的座椅。
風十裏一陣猛咳,說不出話來。
“現在是要扮失憶,還是要扮墮落,積勞成疾?這幾招你叔叔我,幾十年前就玩過了,你倒是玩出點新意來。”
“要叫皇叔失望了,朕素來不及皇叔來的新意。活至今日,朕也不曾進過什麼楚館青樓的花魁。”
風十裏強忍下咳意,憋著氣說道。觸不及防,一口氣自喉嚨口噴湧而出,盡管咬著牙,血還是順著緊抿的嘴角流出來。
小太監嚇壞了,就差哭出來,紗巾遞上,時刻備著的湯藥遞了上去。
風十裏接過紗巾,滿不在乎地擦掉嘴角的血,捂住嘴,又是一陣猛咳,紗巾瞬間變得腥紅,刺眼的厲害。
他擺擺手道:“藥放一邊吧,也沒什麼用,叫禦醫換了藥,加了劑量,朕再喝。”
“皇上,禦醫說不能再加了,是藥三分毒…”小太監哭道,“病本就要慢慢養,哪能一下子就好的…皇上還是聽禦醫的好生歇下…”
風十裏眉眼一橫,小太監立馬噤了聲。
永安王爺別扭地搶了湯藥過來,撒了半碗,粗魯地遞過去道:“喝,不然你別想安生。”
怒視。
不為所動,端著湯碗的手定在空中。
輕歎息了聲,風十裏接過碗,一飲而盡,丟了碗回去,就要起身,被永安王爺按回了床上。
他說:“我不會跑,你慢些看奏折,齊國也不會滅國。”
風十裏正色道:“江南近來盜賊猖獗,且水患又再起之勢,朕若多躺一刻,便多幾十乃至幾百成千的百姓丟了性命…”
“行了,行了,我幫你看,你躺著。”
永安王爺打斷了他,以前也不見他是如此絮叨之人,“你歇下,一直到你病好,否則…否則…”
否則了半天,卻是什麼狠話都說不出口。
“行了,朕暫且歇下,皇叔看完了奏折不還要朕禦筆親批了,否則朝廷上下還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動蕩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