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低著頭,幫人把空了的酒杯滿上,沒有接話。
說書先生也不介意,繼續說道:“這還不是我講這話的目的,你們知道嗎?最奇怪的是,那些進了宮,要給風十裏看病的所謂名醫沒一個出宮的,這齊國皇宮裏很缺大夫,還是齊國名醫太多,你們說奇不奇怪?”
鬼麵斜了他一眼,鄙夷道:“被拘禁或是滅口的,你覺得出得了宮?”
“什麼意思?”
說書先生起了興致,眼巴巴地湊過去。
鬼麵現在都嫌棄上了,他說道:“說你是豬,我怕豬會撲上來咬我。不是傳言,前些日子朝政被永安王爺把持麼?現在呢,出了皇榜,風十裏馬上上朝,還祭祖,早不祭祖晚不祭祖,這時候祭祖,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個意思。”
“那你分析,風十裏真的病入膏肓了,這麼一招,是欲蓋彌彰?”
“齊國皇宮裏,禦醫都死了不成,還輪到要網羅民間的大夫?至於說永安王爺把持朝政,那廝恨不得連王爺都不做,皇帝,他更是避之不及,那麼到底是為什麼他會去把持朝政…”
說書先生一臉的醍醐灌頂之色:“風十裏藥石無救了。”
鬼麵不再言語,隻讓西川添了杯酒,慢慢抿著。
西川麵上毫無異色,淺淺淡淡地笑著,不時添酒,如看客般聽著說書先生和鬼麵扯些有的沒的。
然後,飯畢,送人出門,溫溫和和地請人下次再來。
入得夜半,月黑風高,西川掩上房門,肩上是收拾齊整的包裹,出了院門,隻見一黑影倚在那裏。
眼前光亮一閃,黑影露出臉來,是鬼麵。
“先生…”
西川喚了句,然後便說不出話來。
鬼麵勾了嘴角,眼中深邃得厲害,見不得半分笑意,沉默良久,歎息了聲:“這麼些年,你還是亂了陣腳,怨不得風十裏不敢帶你在身旁,叫人欺負了,也說不出來。”
這時,說書先生牽了匹快馬晃悠悠地過來,嬉笑著道:“西川姑娘,這風十裏畢竟曾救我宋國與水火,這馬和馬上的錢袋子,就算是還禮了。”
“多謝畫師。”
西川福身,款款施禮。
鬼麵淡然道:“風十裏恐時日無多,若世上真有人能救他,隻一人。那人欠了捕快頭子不知是人情還是感情,你可以去尋他,到時生死,就看風十裏自己的造化。”
“西川謝過先生。”
“你莫謝我,今日種種,或多或少是我造成的,我曾說過,若有輪回,我定生生世世為媒婆,隻為你牽上一段良緣。此生,能促了你這段良緣也好,我也不用做什麼該死的媒婆,可放心去尋妖女。”
言罷,鬼麵丟了塊令牌在西川懷裏,轉身離開。
他說,“天快亮了,出城吧。”
西川翻身上馬,策馬揚長而去,馬蹄濺起一路的風沙,迷了人眼,仿佛能見著當年跳得一身傾城舞姿的女子,她說:“西川隻為十將軍一人跳舞。”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大結局...
☆、第四十八章
齊國,將軍府。
南澗出了府門,一個女子竄了出來,身上帶著熟悉的香氣,才幾年不見,她還是溫文爾雅的淺笑著,麵上有些急切:“南將軍。”
刹那間,南澗覺得回了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