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嗎?”她報的和我一樣,是八百米。我吃了一驚。
沄洇搖搖頭,“不知道。”
我好笑,“你平時都不愛跑步,肯定跑最後。”
“那你說怎麼辦吧?”她看上去可一點也不著急。
“還能怎麼辦,練唄。”
我覺得自己招了個麻煩,雖然我不愛運動,可跑步是我天生的強項,不用練習上場也Ok,可這倒黴家夥插一腳進來,不是要我當陪練嘛。
隔天早上我繞到沄洇家門口,和她一塊兒上學。我們跑一段兒停一段兒,她喘氣急促,臉白得厲害,紅紅的唇有些發紫,把我嚇壞了。
“算了,我去跟體委說,你就換個別的什麼吧。”她的手涼涼的,我的手心發熱,握在一起。
沄洇吸了口氣,也不理我的話,慢慢地朝前跑了去。
“誒,我說——”
我歎了口氣,不再說啥,放慢了速度,跟著跑。
“換個呼吸方式試下,三步一呼三步一吸。”
我去小賣部換了三個銀幣,對她說,“你聽我口袋裏錢幣的響聲,跟我的節奏跑。”沄洇點點頭,手伸出來。
“怎麼了?”我問,她擦了擦汗,慢慢地說,“你牽著我,這樣我就跟上你了。”
我握住了她涼涼的手,天氣有點熱,這麼握著,還挺舒服的。
一牽就牽了一個月。
運動會召開,我們倆在同一組參加比賽。
站好跑道,離開跑隻有不到半分鍾的時候;我突然繞過我旁邊跑道的選手,快步到沄洇那兒。
“還好吧?”我問她。
沄洇的劉海別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後麵的長發盤起來,看起來特別精神。她點頭,伸手握住我的,脖子垂著,湊到我耳邊說,“別擔心,我會跟上你的。”
我用力的嗯了聲,說,“別勉強,不要摔倒。”
這時發令員叫了聲,“2號選手請回到跑道!”
800米,學校的跑道是400米,我們在這個熟悉的地方跑了一個月,沄洇在我裏麵一個跑道,如果我不主動要求休息,她不會停下。這一次,我卻想等她。
預賽結束,沄洇雖然沒有進入複賽,但她的成績在我那個小組是第二,也就是說——她做到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對著沄洇,傻愣愣的。她側著頭,發絲有些淩亂,白色的運動上衣在風裏擺動著,衝我調皮的笑了笑,我又擦了擦淌進汗水的眼睛,使勁眨啊眨。
☆、第 9 章
綠植比賽結果揭曉的那一天。
沄洇穿著一襲白裙,麵容嬌豔,堪堪是人麵桃花相映紅,看得人都呆了。我們仨站在一塊,我在她身後,堂弟捧著花,那花香混合著她的體香吹進我的肺腑,我鬼使神差地把頭靠在她單薄的肩上,念道,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出自《詩·王風·采葛》)
說完,自己的耳朵又燒燎起來,正要抬頭,卻蹭著沄洇那白玉似的側臉。她的臉染上緋紅,也不看我,她的指尖卻輕輕地碰到了我的掌心。那過電般的又帶著酥|麻的筷感,我條件反射地握了手,把她蔥段般的指握在了手裏。
沄洇乖乖讓我握著了,一麵低聲道,“今天一起回家吧。”
評比結束,我和堂弟差點把小尾巴都翹起來,校長親自把徽章戴在我們的衣領上,別提多風光了。
這獎勵大概是我們最好的畢業禮物了。
日子過得飛快,一晃就是升學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