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然那邊她也去過幾次,但是景天雲對她隻有徹骨的恨意,不讓她見景柏然,她現在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想起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她隻覺得生不如死。

莫相離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三天,三天來不吃不喝,身體迅速消瘦下去。時小新很擔心她,這幾**連景柏然都沒有再問起,完全是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讓她很是心驚。

好在三天後,她打開門,走出來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想喝粥。”時小新立即歡天喜地的打電話給客服,讓人送粥上來。

安安靜靜地吃完飯,她看著時小新,道:“小新,我想見見景柏然。”%思%兔%在%線%閱%讀%

時小新聞言為難起來,她沉吟片刻,起身走進書房,莫相離隱隱能聽到書房裏傳來激烈的討論聲,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時小新走了出來,在她身邊坐下,和小時候第一次見麵時一樣,她拉著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莫相離為這個熟悉的動作而濕了眼眶,抬頭看向她:“小新。”

“洗澡換衣服,我帶你去看他。”

莫相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拉著時小新的手臂,借她的力量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跑去。半個小時後,她大致把自己收拾好,她再出來,時小新已經等在門前。

電梯直上醫院的最高樓層,那是特殊病房,如今已經被整層包下。

保鏢已經得到池城的吩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們進去了,隻是提醒她們道:“再過半小時景先生會來,你們抓緊時間,別讓我們工作難做。”

莫相離當下心急如焚,也沒有細聽保鏢說的話,她隻是一味的捏著時小新的手催促,催她趕緊帶她去看景柏然。

到了景柏然的病房前,莫相離忐忑極了,剛才的心急如焚到此刻又變成了進退兩難,時小新也顧不上她在想什麼,拉著她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護士正替昏睡的景柏然掖被子,退到了外間的小客廳守著去了。

時小新放開她的手,見她的眼睛已經巴在了景柏然的身上,她識趣的一聲不吭跟著護士去了客廳。

莫相離站在景柏然的病床前,進一步是地獄,退一步是峭壁。她隻覺得自己人生之前的那二十多年裏,從未有過一個時刻,如同此時這般五內俱焚,心痛若死。

景柏然在一堆儀器和管子之間安靜地躺著,一向神采飛楊的臉憔悴了好多好多,最讓莫相離心疼的是,睡夢之中,他的眉頭竟然還是微皺的。

莫相離雙手緊緊捏成拳頭,不敢伸出去哪怕在她朝思暮想成狂的臉上輕撫一下,仿佛怕撫一下,就能將他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靈魂撫滅。

他閉著眼睛如同會一直睡下去的模樣,狠狠地烙在了莫相離心上,恐怕這一生,都絕不會忘。

她多希望此刻躺在這裏的是她莫相離,他生氣也好,恨她也好,就算他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她都可以原諒,隻要他別這樣虛弱無力地躺著,連睜眼看她都不能。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能讓從來自以為自私自利的她,不管是痛還是死,都心甘情願替他承受。

景柏然……莫相離捂著嘴狠狠掉眼淚,隻要你好好的,不管是痛還是死,通通由我去承受吧。

直到莫相離走,景柏然都沒有醒過來,他身體還很虛,所以藥裏麵的安眠成分頗重,他睡得幾乎無知無覺。莫相離就這麼癡癡地看著他,護士幾次進來催促:“莫小姐,池先生特別交待過,您真的得離開了,請別讓我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