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搖搖頭說沒有,他住這裏這麼久,也就是兩個多月前那個瘋女人來找過他,這段時間,他都不來這裏住了,當然也就沒有人來找他了。
他謝了保安,再次開車上路,卻不知道該去哪裏了,因為在濱海,他不知道顧曉蘇還有什麼地方可去,甚至,不知道她有些什麼朋友。
是在開車路過報社大廈時才猛的想起顧曉蘇曾經在報社上過班的,她在那裏上了兩三個月的班,估計是有朋友的吧?那他是不是要讓人查一下,她都和誰走得比較近?
正當他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周非池的電話卻打過來了,問他找到顧曉蘇沒有。
他當然沒有找到,還說自己想找她曾經工作過的報社,看她有些什麼朋友,周非池即刻就說,甭找了,我已經找過了,報社裏和她關係最好的那個女孩子已經去橫店探班了,都不在濱海,她也沒有去報社。
季非墨這一下是真的不知道該把車往哪個方向開了,他幾乎每隔二十分鍾就給顧宅打一次電話過去,問王媽顧曉蘇回來沒有。
當然是沒有,一直都沒有,而他如此頻繁的打電話,倒是讓王媽也跟著緊張起來,甚至還問要不要把顧小姐失蹤的消息告訴給顧先生。
當然不要,肯定不要,至少在找到顧曉蘇之前不能讓顧嘉良知道,顧曉蘇和她父親關係原本就很僵,如果再讓他父親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他不敢去想將會出現怎樣的狀況。
找不到顧曉蘇,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顧曉蘇,他隻能開著車在街上晃動。
雨,一直在下,不小也不大,道路昏昏暗暗的,他的車開得很慢,注視著前方,總想著,會不會在前麵一個轉角的地方就看見了她。
然而沒有,無論他轉了多少的角,晃蕩了多少條街,始終找不到她的影子,濱海這麼大的一個城市,恍然間,好似就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終於,在他把濱海所有的大街小巷都轉遍的時候,周非池的電話再次打過來了,問他去曉蘇母親的墓地看過沒有?如果沒有去,他就趕過去了。
季非墨幾乎是在瞬間反應過來的,是啊,濱海這麼大,他什麼地方都找遍了,唯獨,那個地方他沒有去找過,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我已經......”他的話剛開口,即刻就發現周非池那邊早就掛了電話了,顯然是在電話那邊等得不耐煩了。
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到的墓地,把車停在墓園門外,然後借助昏暗的路燈走進去,一排一排的查看著,同時嘴裏大聲的喊著:“顧曉蘇......曉蘇......顧曉蘇......”
沒有回應,一直都沒有人回應,他一邊走一邊喊著,在即將要放棄的時候,終於看見不遠處的一個單獨的墓碑前,蜷縮著一個小小的,白色的身體......
他稍微一愣,以為自己是眼花了,不由得又朝前麵急走了幾步,終於看清,的確是她,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身體被雨水淋著,濕漉漉的頭發散亂在臉上,臉色蒼白得跟鬼一樣......
“顧曉蘇!”他大喊了一聲,迅速的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伸出雙臂,撈起她嬌柔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裏,轉身就朝門口跑去。
“顧曉蘇!”周非池剛跑到門口,正大聲的呼喊著曉蘇的名字,卻看見季非墨已經抱了她出來了。
“曉蘇怎麼樣了?”周非池急急忙忙的問著,同時伸手過來要接季非墨懷裏的顧曉蘇。
“趕緊去開車!”季非墨當然沒有把人遞給他,隻是低吼著他:“抓緊時間,她一身冰涼,要盡快的送到醫院去。”
周非池稍微一愣,隨即迅速的轉身朝自己的車邊跑去,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和季非墨計較誰在抱顧曉蘇,重要的是要抓緊時間把顧曉蘇送到醫院去。
季非墨抱著顧曉蘇坐在後排的座椅上,她一身冰涼,身上的禮服早就濕透,他幾乎沒有多想,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迅速的裹住了她。
她好像是累極了,昏迷了過去,而她的腳可能是走了太多的路,腳底已經磨出了水泡,有那破了的水泡正溢出鮮紅的血液來。
他咬緊牙關,把她抱在懷裏,如果不是周非池在前麵開車,他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濕衣服全都給拉扯下來,然後把她整個人裹在自己的胸懷裏,讓她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冰冷的身,還有,已經涼了的心。
好在公墓下的小鎮上就有醫院,好在醫院24小時有急診,周非池的車剛停穩,季非墨已經抱了顧曉蘇推開車門下車去了,同時迅速的朝急診室奔去。
這個夜晚,顧曉蘇坐了很多的公家車,一班車的總站坐到另外一班車的總站,公交車上的人越來越少,當她坐上末班車的時候,公交車上居然隻有她一個乘客了。
從總站出發,一直就她一個人坐在後排的最後一個位置上,司機不知道是太過疲倦還是在打瞌睡,車開得搖搖晃晃的。
窗外的雨一直不大不小的飄著,司機沒有開車載CD也沒有開車載收音機,所以非常的安靜,安靜到能聽見外邊刮風下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