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珠小珠落玉盤。
曉蘇想到這裏,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在這麼尷尬的時候,她居然能想到白居易的《琵琶行》,這也太有辱斯文了。
笑過之後才發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沒有了,正在疑惑,身後傳來悶悶的一聲:“我已經小解好了,你究竟要在這裏站多久,是不是真的就對男廁所情有獨鍾?”
曉蘇這才回過神來,回頭瞪了他一眼,舉起吊瓶,迅速的朝廁所門口走去,再也不看跟在她身後的男人。
“哎呦,”季非墨在她身後叫了一聲,接著就聽見他在身後小聲的嘀咕著:“顧曉蘇,你不能走慢一點嗎?不知道我是病號啊?”
顧曉蘇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愣停下腳步,隨即轉過身來,卻又剛好和後麵正低著頭大步追上來的季非墨撞了個正著。
“哎呦!”兩人幾乎同時低喊了一聲,又各自倒退一步,然後又都舉起空閑的那隻手去摸著自己的額頭。
“你想謀殺親夫啊?”季非墨用手揉捏著自己撞痛的額頭,他原本就頭暈腦脹,被她這一撞,貌似頭就更暈的厲害了。
顧曉蘇聽了他的話臉當即就黑沉了下來,接著冷冷的道:“季非墨,你喝醉酒了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是顧曉蘇,不是顧明珠,我即使要謀殺你,也不是謀殺親夫,而是謀殺的情夫!”
季非墨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隨即冰冷著一張蒼白如紙的臉一聲不吭的上了床,拉過被子連頭一起蒙住,睡覺!
☆、驚鴻一般短暫,煙花一樣絢爛60
等季非墨掛完點滴後又找醫生複查沒事說可以走了時,已經是淩晨五點多了。
他們倆一起走出醫院,天剛蒙蒙亮,天空灰蒙蒙的,倒是把路燈顯得愈加的昏暗。
清晨的風吹來,季非墨看了眼穿得單薄的顧曉蘇,幾乎本能的伸手,把她拉進懷裏用手臂攬著。
曉蘇稍微一愣,即刻掙紮了出來,他的身體醒酒後好像已經暖和了不少,剛才的那一霎拉靠著他的懷抱貌似有些溫暖。
然而,她知道,有些溫暖,戀不得。
季非墨顯然也有些尷尬,原本還有些青白的臉隨即冷沉下來,一聲不吭,隻是和她一起迅速朝醫院大門口走去。
安靜的來到醫院門口,然後安靜的上了一輛在門口候客的出租車,誰也沒有說話,貌似,也找不到話說。
他們倆並排坐在後排的座位上,出租車司機問明地址後也不說話,隻是按開了車載CD,韓磊低沉雄渾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我為什麼還在等待/我不知道為何能這樣癡情/明知輝煌過後是暗淡/仍期待著把一切從頭來過/我們既然曾經擁有/我的愛就不想停頓......
曉蘇微微的閉上眼睛,她其實很想對出租車司機說,大哥,別放歌了,我一整宿沒睡呢,你要放也放點輕音樂催眠曲啊,這帝王之聲嚎叫得這麼豪壯,人想打個盹都不行。
可她到底沒有說,因為醫院距離望海閣不遠,韓磊的這首《等待》還剛吼完就到了,季非墨一直陰沉著臉,她迅速的掏出錢來付了出租車費。
曉蘇以為季非墨應該開車回去的,可誰知道他陰沉著一張臉跟著她上了樓,一進家門,居然連外套都不脫直接鑽進了臥室,長手長腳的伸直,就那樣大刺刺的霸占了她的床——
不,是他自己的床。
她沒有辦法,很困很疲憊,隻能在衣櫃裏抱了床被子到客廳裏的沙發上去睡覺,好在沙發還長,她稍微縮一下腿,然後就那樣睡過去了。
這一睡就從淩晨六點多睡到傍晚18點多,足足睡了12個小時,起來時房間裏早已經沒有了季非墨,他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伸了個懶腰,沒有心情去糾結季非墨走的問題,因為她現在要顧的是自己肚子餓的問題,從昨晚到今晚,整整24個小時了,肚子裏咕咕的叫著,正不停的向她抗議。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衝向浴室,隻想著快點洗漱完畢然後趕緊下樓去找地方吃飯,可她正在洗澡時,手機鈴聲大作,架天地的響。
肯定是葛小菲那家夥,估計又找不到人陪她相親了,於是就又來找她,隻是她這會兒沒有心情去陪她相親,所以對於那手機鈴聲,她直接選擇了沒聽見。
等她洗好澡換好衣服從浴室裏出來,手機鈴聲已經是第N遍響起了,她在心裏輕歎一聲,葛小菲這丫的耐性實在是太好了,貌似她不接電話,她就要把她電話打爆似的。
曉蘇無可奈何的拿起手機,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就直接按下接聽鍵,不等葛小菲開口,她就急急忙忙的對著手機喊著:“喂,葛小菲,相親的事兒千萬不要找我,你趕緊找別人去......”
“誰是葛小菲?”低沉的男聲從手機裏傳來,不等曉蘇回答,接著又傳來一句:“顧曉蘇你究竟在哪裏?相親嗎?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來,我忘記帶鑰匙了。”
曉蘇望著手機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這電話不是葛小菲打來的,而是季非墨打來的,而且,他說什麼?他忘記帶鑰匙了?
“我在家裏,”曉蘇對著手機說了一句,說完後又覺得不妥,於是趕緊又補充道:“不對,我不在家裏,我在你望海閣銀座的1919房間,在你給我的情婦居住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