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情況是這樣的,”其中一個警察用手指著帶他們進來的男子說:“啊普到我們警局報案,說一名自稱是啊蘇妹妹的女子把阿蘇推到懸崖下去了,而這名女子有謀害阿蘇的嫌疑,我們經過調查知道她住在這間病房,於是過來帶她回警局去問話。”
“啊蘇?”顧嘉良略微沉吟了一下,看著警察身邊的啊普,遲疑的問了句:“你說的阿蘇——叫顧曉蘇嗎?”
“對,”啊普已經認出顧嘉良了,臉上卻沒有任何懼怕的神色,隻是如實的說:“沒錯,啊蘇就是您的大女兒顧曉蘇。”
“曉蘇滾落到懸崖下去了?”顧嘉良失聲的喊了起來,臉色當即變得蒼白如紙,整個人激動的有些顫唞,聲音也跟著顫唞著問:“現在......還沒有找到嗎?”
“還沒有!”啊普搖搖頭,一臉的悲傷和哀戚,低沉的嗓音從顫唞著的嘴唇發出來:“我們已經找了兩天一夜了,一直沒有啊蘇的影子,我擔心......擔心她滾到怒江裏去了。”
“咚!”顧嘉良站立不穩,身子朝後傾斜,倒是沒有倒在病房的地板上,而是直接撞到了病房後的牆壁上。
“首長!”“首長!”
兩名警察幾乎同時驚呼出聲,迅速的奔上前來,用手把顧嘉良扶住。
而鄭心悅整個人像傻了般的愣住,直到看見啊普一邊喊醫生一邊朝門外奔去才猛的回過神來,也一邊朝門外奔去一邊大聲喊著:“醫生呢,護士呢,你們都死哪裏去了?趕緊給我滾出來!”
☆、驚鴻一般短暫,煙花一樣絢爛74
季非墨和顧曉蘇以為他們當晚就可以走回貢山,因為按原路走回去並不是特別的遙遠,也就五六個小時而已。
按照計劃,他們在下午兩點鍾左右就應該走到那條峭壁上戳了梯步的路上,晚上6點多應該回到貢山了,然而,事實上卻不是這樣的。
他們一直是按照記憶中的路在行走,可一直走到晚上,天空的上玄月都掛出來了,還沒有走到那條戳了梯步的峭壁路上去。
他們迷路了!
這是季非墨和顧曉蘇腦海裏的第一個反應,可究竟在什麼地方走岔了,他們倆也弄不明白。
總之,他們在行走了近六個小時後,現在達到的地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別說看見怒江,就連怒江裏滾滾湧動的波濤聲都聽不見了。
而另外一個現象卻是,他們好似已經走出了叢林,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村落,不遠處的山窩裏就有戶人家。
“我們去那家問問路吧,”曉蘇用手指了一下山窩裏的人家,又側臉看了眼季非墨:“順便再借宿一晚,明天再走吧,我的兩條腿快斷了,又餓得頭昏眼花的,真走不動了。”
季非墨聽了她的話略微有些難受,他是男人,按說應該背她一段路的,可他的腿有傷口,自己走路都非常的艱難,有時還走不過她,所以也沒有辦法給她減輕負擔。
山窩裏的這戶人家是一戶典型的小家庭,年老的夫妻倆帶著年幼的孫子孫女,他們的兒子媳婦都到山下打工去了,就剩下老的和幼的在家裏。
緬甸這戶人家是達旺族,也就是中國的獨龍族,曉蘇不是很會說獨龍族語,不過幾句簡單的日常用語慢慢說還是能說出來的。
這對年老的夫婦聽說他們迷路了來到緬甸,並不像別的人見到外國人就非常的震驚,然後本能的產生警惕,接著就想他們是不是壞人要不要報警什麼的。
他們倒是非常熱情接待了季非墨和顧曉蘇,還說他們的女兒就嫁到中國貢山去了,讓季非墨和顧曉蘇在這裏住一晚,明天一早他送他們到回貢山的那條路去,要走四五個小時呢。
季非墨不得不感慨獨龍族人的淳樸和熱情,對於他們這種貿然闖入的陌生人也能以禮相待,甚至當著貴客來招待。
這對年老的夫婦的確把他們倆當成貴客來招待了,拿出了家裏為數不多的小米給他們做了小米飯,用玉米給他們做了餅,還把小河裏抓的幾條不知道是魚還是泥鰍的東西給他們做了一個菜,綠葉的,貌似小白菜類的青菜和炒過的雞蛋一起燒了個湯。
季非墨和顧曉蘇早就是餓鬼了,見到如此香噴噴的飯菜,連客氣都顧不上了,坐在餐桌邊就吃了起來,甚至連達旺族飯錢的禱告都忘記了。
好在這對年老的夫婦很是善解人意,雖然老伯伯對他們沒有禱告就吃飯略微有些不滿,不過老阿媽卻說看他們就是餓壞了的孩子,讓他們多吃點,說這人吃飽喝足才有精神。
季非墨和曉蘇倒也真的能多吃,小米飯和玉米餅全部吃完了,就連那一菜一湯都吃得一點都沒有剩下來,這讓老阿媽高興得合不攏嘴了。
“老頭子,你平時還說我做的飯菜不好吃,現在看見了吧,我做的飯菜有多好吃?”老阿媽收拾碗筷的時候,得意的對老阿伯喊著。
正幫老阿媽收拾碗筷的曉蘇聽了這話隻是笑,季非墨則過去和老阿伯坐在一起,想要和老阿伯聊上兩句,無奈他根本不會一句達旺族語,所以就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老阿伯用長長的煙杆點上了一隻旱煙,抽了兩口遞給季非墨,季非墨稍微愣神一下,然後還是接過來,毫不猶豫的放進自己的嘴裏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