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搖搖頭露出一臉的歉意來,輕聲的道:“熠熠,爸爸不會講白雪公主的故事,但是,爸爸會講《困境即是賜予》的故事,不知道熠熠要不要聽呢?”

“《困境即是賜予》?”熠熠的眉頭皺了一下,望著季非墨:“這什麼故事?好聽嗎?”

“很好聽的,”季非墨點點頭,挨著熠熠一起靠在床背後,把枕頭塞在熠熠的背上,然後低聲的道:“這個故事是爸爸小的時候奶奶講給爸爸聽的,現在爸爸講給熠熠聽好不好?”

“奶奶就是關奶奶吧?”熠熠看了季非墨一眼,不等他回答,接著又說:“那好吧,既然是奶奶講給爸爸聽的,那一定很好聽,我願意聽。”

季非墨就笑了,幹脆伸手把熠熠抱起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接著輕聲的說: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素有森林之王之稱的獅子,來到了天神麵前對天神說:“我很感謝你賜給我如此雄壯威武的體格、如此強大無比的力氣,讓我有足夠的能力統治這整座森林。”

天神聽了,微笑地問:“但這應該不是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吧!看起來你似乎為了某事而困擾呢!”

獅子輕輕吼了一聲,說:“天神真是了解我啊!我今天來這裏的確是有事相求。因為盡管我的能力再好,但是每天雞鳴的時候,我總是會被雞鳴聲給嚇醒。神啊!祈求您,再賜給我一個力量,讓我不再被雞鳴聲給嚇醒吧!”

天神笑道:“那你去找大象吧,它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於是獅子興匆匆地跑到湖邊找大象,還沒見到大象,就聽到大象跺腳所發出的“砰砰”響聲。獅子加速地跑向大象,卻看到大象正氣呼呼地直跺腳。

獅子問大象:“你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

大象拚命搖晃著大耳朵,吼著:“有隻討厭的小蚊子,總想鑽進我的耳朵裏,害我都快癢死了。”

獅子然後就離開了大象,心裏暗自想著:“原來體型這麼巨大的大象,還會怕那麼瘦小的蚊子,那我還有什麼好抱怨呢?畢竟雞鳴也不過一天一次,而蚊子卻是無時無刻地騷擾著大象。這樣想來,我可比大象幸運多了。”

獅子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仍在跺腳的大象,心想:“天神要我來看看大象的情況,應該就是想告訴我,誰都會遇上麻煩事,而它並無法幫助所有人。既然如此,那我隻好靠自己了!反正以後隻要雞鳴時,我就當做雞是在提醒我該起床了,如此一想,雞鳴聲對我還算是有益處呢?”】

熠熠聽得入迷,等季非墨講完,她才轉過頭來看著季非墨問:“爸爸是想要告訴我,其實生病也並不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和那總是吵醒獅子睡覺的雞鳴差不多是嗎?”

季非墨就笑了,忍不住在女兒瘦骨嶙峋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讚歎道:“熠熠很聰明,人一生難免要遇上一些障礙,而隻要你原意,其實任何一個障礙都會成為一個超越自我的契機,我們不能習慣性的去抱怨老天虧待我們了,也不能總是祈求上帝賜予我們更多更大的力量來幫我們度過難關,其實上天是很公平的,就像它對獅子和大象一樣,每個困境都有其存在的正麵價值。”

“我知道了爸爸,”熠熠用手撫摸著季非墨的下巴,感覺有些紮手又縮回來,輕笑了一聲說:“放心吧,媽咪也給我講過《愚公移山》的故事,說病魔在熠熠身體裏就像是愚公家門口的那座山,隻有愚公的恒心和毅力,那麼移走一座山也不是什麼難事。”

季非墨聽了熠熠的話就感動不已,把熠熠緊緊的抱在懷裏,大手透過她的睡衣觸摸到她背上的骨頭,心裏就忍不住一陣又一陣的抽搐。

他季非墨的女兒,怎麼可以這麼瘦?他季非墨的女兒,怎麼可以長期被病魔所困擾?

這都是他的過錯,是他那些年患下的不可饒恕的錯誤,而今,老天終於給了他彌補的機會。

既然曉蘇說熠熠身體裏的病魔是一座山,那麼他就要做天神,要幫熠熠把身體裏的那座大山給搬走,從此以後讓她的人生大道開闊平坦。

等季非墨把熠熠哄睡出來時,曉蘇早就帶著燦燦在床上睡著了,他搬了條矮凳子來到床邊,看著睡沉的她,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模樣,心就忍不住疼痛了起來。

這幾年來,她過得有多辛苦?前幾年是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讀書,後來是工作也要帶著孩子,而那時的熠熠沒有查出病來,她依然樂觀向上,依然美麗得跟向日葵一樣。

隻是,短短的兩年時間,殘酷的生活已經把她給改變成這般模樣,幹枯的頭發,憔悴蒼老的容顏,還有那倔強的,原本紅潤的唇瓣都幹燥著,成黯淡色。

可能是因為他今晚在這裏陪熠熠的緣故,她睡得很沉,就連他來到她身邊她都不知道,而散亂在枕頭上的短發,那幾根白發那麼清晰那麼刺眼的混雜在其間。

他忍不住用手去慢慢的撩起撿出來,剛想要幫她拔掉,猛的想起她已經睡著了,而此時用力拔的話,估計會把她痛醒。

於是,他從包裏掏出指甲剪來,慢慢的把那一根頭發理著,到了根部的地方,然後把指甲剪拿上去,輕手輕腳的,小心翼翼的把這根白發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