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媽是帶著我嫁給鄭建新的父親的,所以我和鄭建新隻是重組家庭裏的兄妹,沒有一絲半點的血緣關係......”

“我對你跟鄭建新的關係已經沒有心情知道一絲半點了,”顧嘉良搶斷鄭心怡的話,然後冰冷著一張臉說:“我一生中後悔的事情是27年前跟你一起去喝酒,而且還喝醉了,最後悔是19年前,當你領著8歲的女兒來找我時,我居然鬼使神差的就喜歡上了你的女兒,然後還給她取了個明珠的名字。”

顧嘉良說到這來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鄭心怡又說:“當然,我最最後悔的是,在薇安沒有死的時候居然會偶爾去你那裏吃頓飯喝口小酒然後讓你有機會向薇安起那樣歹毒的心腸,而我最最最後悔的事情,是在薇安死後,居然還神經錯亂的和你結婚了。”

鄭心怡聽了顧嘉良的話微微一愣,然後譏諷的說:“顧嘉良,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你的嶽父和你的親身女兒顧曉蘇已經不在這裏了,所以你後悔了也好,沒後悔也罷,這都改變不了你在他們心目中虛偽的事實。”

鄭心怡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一臉清白交加的顧嘉良又說:“所以說,欄欄門配欄欄門,遮遮門配遮遮門,你這樣虛偽的男人,也就隻配我這樣自私的女人,我們倆配在一起才算是絕配,而你和蘇薇安在一起,根本就不配......”

“夠了,”顧嘉良忍不住低吼一聲,然後費勁的抬起自己另外一隻手,指著病房門口道:“鄭心怡,你可以滾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永遠都不要見到你,你連跟薇安提草鞋都不配。”

鄭心怡聽了顧嘉良的話沉默了一下,然後冰冷著一張臉說:“嘉良,我是不配給薇安提鞋,不過,我卻配嫁給薇安的男人,所以,我很慶幸我沒有幫薇安提過鞋子,不過我卻幫薇安的老公暖過被子,你說哪一個更劃算?”

顧嘉良聽了鄭心怡的話氣得差的吐血,忍不住低吼了一聲:“鄭心怡,你真不要臉!”

“我的確不要臉,”鄭心怡完全是一副我已經豁出去了的表情,然後淡淡的說:“那蘇薇安倒是要臉,可人家要臉人家不願意跟你了,人家臨到死時後悔嫁給你了,”

“滾!”顧嘉良操起床頭櫃上剛剛已經掛完點滴的藥瓶,然後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朝那正在走向病房門口的鄭心怡砸去。

原本,鄭心怡如果不回頭,那玻璃藥瓶估計就砸在她的後腦勺上,偏偏她在聽見背後傳來呼啦啦的聲響時回轉頭來,剛好就和迎麵飛來的玻璃藥瓶親密接觸。

原本要砸上鄭心怡後腦的玻璃藥瓶因為鄭心怡回過頭來的緣故正好砸在她的眼睛上,當即就把她的一隻眼睛給砸了個正著。

“哎呦,”鄭心怡忍不住大喊一聲,然後抬起自己的雙手去捂住自己的眼睛,痛的一下子就再也看不見前麵的路,同時也不敢朝前麵再走半步了。

顧嘉良看著那用戴著手銬的雙手捂住眼睛的女人,稍微一愣,隨即卻是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而且笑了很久,笑得眼眶裏都有溫熱的液體了。

曾經的他,是多麼的意氣風發,曾經的他,是多麼的豪氣雲天,曾經的他,是多麼的自信和自負,曾經的他,以為自己可以名垂青史!

後來,歲月過了一大半,他才知道自己名垂青史的理想估計很難實現,於是他就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把剩下的幾年好好的做過,然後順利的退休,這才可以安心的頤養天年。

然而,事與願違,他名垂青史的理想早就因為現實放棄了,想要安心做到退休然後頤養天年的願望也落空了,現在的他——

雖然算不上遺臭萬年,可到底也成了一個反麵教材人物,後來人估計都會以他為鑒,把他作為當官的反麵榜樣來看。

他坐牢半年了,現在已經把這些看得極其淡薄了,心裏唯一的願望就是自己死後,能和薇安葬在一起,能和自己一直喜歡的愛著的女孩子住在一起。

然而,今天,他才知道,這麼小的願望,原來都實現不了了。

蘇薇安的父親要把蘇薇安帶回北京去,當然,即使不帶回去,估計自己的女兒顧曉蘇也不會把把他和蘇薇安葬在一起了。

他想著曉蘇今天說的,蘇薇安臨死前嘴裏喊著的是‘爸,我錯了’就心如刀絞,他從來沒有想到,蘇薇安臨死前會喊出這樣的話語來。

蘇薇安給自己的父親認錯,這就表明了她是後悔了,也表明了蘇薇安徹底的否定了他顧嘉良。

蘇薇安否定了他,這是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甚至,也讓他完全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哪怕是一天的勇氣。

他再也沒有臉見曉蘇了,當然更加沒有臉見蘇耀武,因為這兩個人,一個是蘇薇安的女兒,一個是蘇薇安的父親。

鄭心怡的眼睛被砸到了,因為她痛得大喊的緣故所以被病房外邊的護士聽到了,然後迅速的跑進來,看見鄭心怡這個樣子當場也被嚇住了,然後趕緊帶她去急救室。

而鄭心怡走出病房門口時,還忍耐不住回過頭來對著病房裏顧嘉良的方向憤怒的說了句:“顧嘉良,你這個沒良心的,這幾年來我一直做牛做馬的侍候你,結果到頭來你不好好待我就算了,居然還拿藥瓶來砸我的眼睛,你這個天殺的,當初我一定是眼睛瞎了才會愛上你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