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號早上醜時剛過,青虞就在迷茫中被飛琴叫起來,被一堆丫鬟仆婦推著打扮,丱發上幾顆翡翠琉璃珠閃著光彩,身上穿著粉黃的衣裙,腳上的鞋頭上綴了十來顆粉珍珠,樣式可愛。青虞脖子上再掛了個長命鎖,耳朵上是蘭花蕾形的金色耳墜子,青虞本來就長得比這個年紀的孩子小,現在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女童樣。
青虞睜開眼被鏡子中的小人兒嚇了一跳,摸摸自己的蘋果臉,原來自己長得也這般可愛,但凡女子是不會挑剔自己的美貌的,青虞越看越喜歡,在門口的慕容衝見了,臉上也添了笑意。
坐著轎子出了門,青虞走得有點急,飛琴在轎子中把今早的做早飯的糕點給她,她狼吞虎咽的,想起了從前上學時候慌忙的情境,今日心情倒是真不錯。
換了好幾個轎子,終於到了苟氏女的院子,青虞不喜歡苟氏女,倒也真心期望她能幸福,畢竟苟氏女對她還是不錯的。走了進去,苟氏女是遠嫁的,這地方沒有熟人,隻有要好的閨房好友才給苟氏女添妝,現在她房裏除了忙著的仆婦,隻有幾個來應景的蘭陵王家女子,坐在旁邊,交談著,都和苟氏女不熟,青虞帶著飛琴進去時苟氏女正在梳妝,望著旁邊的頭冠,綴著滿滿的寶石和珍珠,青虞倒生不出一點羨慕,這時候是不準吃東西的,苟氏女那頭冠看上去重極了,也不知她倒時候有沒有力氣頂著頭冠啊。
“苟姐姐。”青虞從前是不敢這樣喚苟氏女的,兩個人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別。
“我還以為你要不來呢,你家公子是叫你來帶什麼話嗎?”苟氏女有點急切,眼眶紅紅的,想來這時候若是慕容衝給她提出私奔,她怕是也會應了。
青虞沒有點頭,望望周圍,房間有點空,滿目的大紅色:“公子是男客,不好見姐姐,叫我來給姐姐說句恭喜,我是來給姐姐添妝來的。”
青虞讓飛琴將耳環呈上:“青虞祝姐姐姐夫婚姻美滿,早生貴子。”苟氏女聽到那句,眼淚都快掉下來花了妝,引來旁邊幾個李家女兒的興趣,青虞笑著:“姐姐這是在想家吧,公子與姐姐姐弟相稱,以後若是姐夫欺負姐姐,姐姐就來找公子這個弟弟。”青虞的話語帶著幾分調笑與可愛,內容也幼稚,她本來看上去就像孩童,說這話活波可愛,倒是引起旁邊幾個李氏女的好感。拍著手說著:“我家哥哥最是敦厚,可不會欺負嫂嫂。”
苟氏女將淚水咽了下去,她明明知道不可能了,還期待著,那個人愣是狠心啊,苟氏女雖然直白單純,但也聽出了那人相互借勢的意思,卻對那人怎麼也恨不起來:郎君郎君,真不知日後和人入得了你的眼睛。
瞧著青虞:“添妝倒不必了。”苟氏女不想說難聽的,畢竟青虞是奴婢,讓一個奴婢添妝,她丟不起這個人。
青虞講耳環塞到了苟氏女手上:“前幾日十七叔還說著我小氣得很,可苟姐姐一向照顧我,青虞哪敢對你小氣?”
說著見苟氏女要回絕,便哼了句:“姐姐這是瞧不起我?”
見苟氏女一臉為難,青虞在旁邊坐下,頗有貴族風範,自顧自的說道:“我十七叔今日也在宴中,苟姐姐若早幾日來,青虞定要給你介紹,十七叔可是琅琊王家最有才名的名士,定和姐姐談得來。”
苟氏女眼睛掩下驚異,旁邊一個李氏女問著:“可是王十七郎,允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