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2 / 3)

想著,就恍惚了,肩上一重,青虞看著飛琴過來:“幸好走時有準備,誰料這才初秋就這般天氣。”腳下有泥濘,裙邊有水漬。

青虞有點歉意,卻看飛琴一笑:“小姐時時這樣,雖體貼下人,卻沒有威嚴,這可不好。”帶著點叮嚀的語氣。

青虞眯著眼,真溫暖啊,卻聽一聲:“老三,收拾好了,可費了老娘不少功夫。”

沒想到這茶肆背後沒有多遠竟有個村落,規模不大,十幾戶人家,聽店家說,那是他們劉家村,說起劉這姓氏來,還頗感到榮耀。有姓氏,祖上定是貴人。

店家住在村口,給青虞他們收拾了處院落,院子不大,地上剛被打掃過,還有痕跡,感覺很是昏暗,那婦人似乎也沒想到給青虞她們點燈,飛琴把菡萏叫過來,給了她一封銀子:“再去打點一下,可不能叫小姐住這種屋子。”

菡萏取出裏麵的銀子來,卻將銀票推了回去,叫了個家丁跟在她後麵,卻隻拿出幾小塊銀兩,遞給婦人:“嫂子行行好,我家小姐身子孱弱。”

那婦人眼饞著菡萏手裏的銀子,又用看待宰羔羊的眼神看向青虞,菡萏眼神一凝:“大嫂子,我們也不是怕事的人,借住在這裏,最開始那幾兩銀子,都算多的了,你還這般貪婪,我們這行人雖女眷居多,但也不是好欺負的……”有意無意的眼神向後看著。

家丁身材魁梧,不得不說,慕容衝府出品,必是良品,慕容衝派給青虞的人不多,卻個個都是可以下戰場的兵。

那婦人縮了一下,嘟囔著:“我也是個厚道人。”

見那婦人規矩了,菡萏才笑著,將剩下的拿出來,成色極好,怕是有十幾二十兩:“還請嫂子再去幫我們煮點熱食,燒點水來。”將銀子放在婦人麵前晃了一下,收入懷中:“這銀子,我且幫嫂子先收好。”

青虞看的津津有味,別說,菡萏有這對外溝通的本事,她也很驚奇,抽出飛琴信封裏的銀票,足足有五百兩,青虞笑哈哈的,將票子放在衣兜裏:“飛琴,說這省錢的功夫,你可不及菡萏。”

飛琴道:“小姐好眼力。”

青虞用淡淡的帶著玩笑般的語氣:“飛琴,以後若是走了,也後繼有人了。”

然後眯眼笑著看向飛琴,對飛琴的感情,青虞是複雜的,飛琴是一個極為妥帖的人,出身極好,懂規矩,也極為聰明,對於飛琴,她即使知道飛琴是固執的少主黨,不會傷害她,她也心裏有梗,她喜歡她,依賴她,卻又提防她,親近不了她,時時要敲打她。

夜裏睡在床上,除了床架子,其他的都是從馬車上拉下來的,幾個丫頭鋪好。

慕容衝不是青虞想的那般正在自弈,而是麵對一個故人,飲酒到天明,當然,這是正躺在床上難眠的青虞無法知道的。

躺在床上,困了好久,終於模模糊糊的睡了,外麵的雨還是淅淅瀝瀝,像極了那一夜,那時,青虞剛被約南送到慕容衝那裏,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看慕容衝一個人在陰暗的角落裏躺著,沒有了往常意氣風發的摸樣,仿佛幾日之間,就被人拉進了阿鼻地獄走了一遭,像極了一個鬼魂。

“公子……”約南將她放下,就走了,她靠過去,少年的瞳孔卻沒有光,呆滯的,連轉動也覺得浪費力氣。

旁邊有一個高大的秦婢竊竊私語,她也沒聽見,隻是看著少年,不敢忘記眼前,少年躺在一塊彩色織錦的榻上,頭發有些油膩,有的粘在了麵上,少年的臉依舊清俊美麗,卻獨獨少了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顯得有些孱弱。身上隻搭了一件長衫,手臂蓮藕如玉,若這不是她家公子,她還會說一句,好一個美人,腿間那塊紅黑的血跡獨獨引起了她的注意。慕容衝是個寧可殉國,也不願誠服的王族,她早該想到,若不是天大的屈辱,這少年,怎麼願意國滅而他身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