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的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或許會突然發現,原來我們一生所走過的道路,實際上隻不過是一個長長的夢境而已。到那個時候,或許我們才能清醒地認識到,夢境和幻想對我們是多麼的重要。現在,我們有理由認為,過去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夢境,誰也沒有辦法回到像我們現實裏一樣的真實的真實,我們隻能依靠記憶回到那些時光的某一刻,或者某個事件的片斷,我們不可能複製過去真實的一分一秒,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些文字,或者圖片,或者影像,都是那些我們無法複原的曆史片斷,也就是這些片斷,成為了我們所謂的曆史。但我們知道,有時候記憶是靠不住的,有時候記憶會偏離事實的真相,太多的主觀記憶把已經遠去的客觀世界切割得支離破碎,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曆史都已經經過了我們人類個體的主觀意識的改造,這樣的曆史已經遠離了客觀事實。曆史常常用一種假象來迷惑我們這些無知的人。
夏加爾說,生命的終點隻是一束花。我說,生命的終點就是我們的夢醒時分,隻有到那個時候,我們才會徹底明白,人生就是一場十分漫長的夢。盡管如此,塔可夫斯基仍然堅信: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時間會作證。這也是我們既然看清了人生是夢,但並不悲觀的原因,因為我們曾經存在過,作為一個有著獨立人格的人存在過,思考過,創造過。
《映在鏡子裏的時光》寫於1998年,應該說這是我對夢境、幻想與記憶和我現實生活之間的關係的一種理解和認識,也是我對時間的理解和認識,同時也是我的曆史觀。那個時候我隻看在過達利的一些作品,對布努艾爾、夏加爾還有塔可夫斯基都不堪了解,當然對夢境和幻想與記憶的認識還沒有現在這樣的清晰,當我重新看完一遍《映在鏡子裏的時光》的時候,我才感悟到,實質上,她已經具備了這種特質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