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派熱鬧的景象。
神荼一個人慢悠悠的走下祭仙台,轉過身,看著那些看似真的很忙碌的仙家,突然間有一股子衝動,自己怎麼不跟著暮易笙一起走了呢?成仙成仙,與自己而言,真的有什麼不同嗎?
就像暮易笙對自己說的那樣,這個世道,不允許太正義的人存在,那會有違規律。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暮易笙一樣,死的轟轟烈烈,就在這祭仙台上。不能同生,死亦同穴也是不錯的。
回到地府,閻羅對自己是大加讚揚,大鬼小鬼對自己是崇拜加畏懼。和自己平齊的蔡鬱壘則是涼颼颼的說:“看不出來,你也有冷麵的時候。”
自此,地府的冷麵鬼帝,也就坐實了。
神荼就像是著了魔一樣,日日思索的就一件事——死在祭仙台上。
不為別的,就圖一個高興,圖一個解脫,圖一個真正的警醒!
一個人要是打定了主意做什麼事,就算是天王老子在腦袋上盯著,也阻止不了他的那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心。
神荼的第一個幫手,也是唯一的一個,就是蔡鬱壘。
“陪我唱出戲吧。”
“好啊,牡丹亭還是西廂記?”
“瞞天過海。”
一個繼續當他的冷麵鬼帝,兢兢業業的當自己的值。一個繼續他的風流成性,花花公子。兩個人要時不時裝作有些摩攃,有些憤恨,做給那些地府裏安插的眼線。
神荼知道,這府裏有不少是太白派來的眼線。太白自然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管這閑事。幕後主使,自然是玉帝。
他要是知道自己對暮易笙念念不忘,很可能立馬把祭仙台給毀了,不惜餘力的毀了。那樣,神荼要拿什麼來向眾仙警示,祭仙台,祭的不過是一對子虛烏有的麵子,一堆錚錚傲骨,一堆快要滅絕於天地間的真正的正義感。
大戲從他遇見鬧鬧的那一刻,正式開戲。
蔡鬱壘問過他:“這麼玩弄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娃,是不是有些無恥?”
神荼回道:“再無恥,也不過是我一個人無恥,對這一個人無恥。”
蔡鬱壘知道,神荼的那口怒氣沒有消,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麼用。
事情發展的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是整體上很順利。尤其是後來太白跑來和自己說要讓自己挑一個候選人的時候,心中的激動差點就表露了出來。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暮易笙的罪名——蠱惑仙家,為禍三界。
鬧鬧是當之無愧的選擇。
發展到後麵,神荼漸漸覺得出現了自己不能控製的地方。比如,斷九墨全家被滅門的時候,自己竟然會心疼。又比如,斷九墨進苦道山的時候,自己會擔心。這都可以當做自己的良心在作怪,但是朱雀在地府被自己送走的那一刹那,神荼悲哀的發現,這場戲一直在唱,但是他早已不是主角,他隻是一個看戲的,一個路人。
為了能讓這場鬧劇盡快落幕,不再牽連進更多的無辜者,他隻能在拜見玉帝的時候,把一些惡言惡語都吐了出來,吐到一向對自己另眼相待的玉帝身上。
眼瞅著玉帝動怒,又把自己如何迷戀新來的朱雀星君,如何收養它,如何教化他,如何和他逍遙快活的事情,一件一件說與了玉帝聽。
因為神荼知道,太白手下的眼線,必定一直在跟玉帝彙報著這些。
不說,可以當做不知道。說了,可以當做聽錯了。這麼麵對麵的直言不諱,兩個人的臉麵,就再也回不去了。
“大膽神荼,藐視天威,蠱惑小仙,本應罰你去祭仙台捆上四十九日,念在你征戰有功的份上,減去十日。三十九日,你去好好反省反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