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3 / 3)

應雪堂厲聲罵了句:“你一直在看我,你、你一直盯著我看……”他似乎想說點難聽的話,隻是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反反複複都是那幾句。話才說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還抓著顧懷昭,忙不迭地甩開了那隻手。

顧懷昭手腕上還殘留著仿佛被火燎過的灼痛,應雪堂推了他好幾下,他才回過神來,慢吞吞地笑了:“那我出去?”

應雪堂怔怔看著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懷昭笑著說:“應師兄好好躺著,我到門外去,看、看風景,要什麼,就喊我。”

應雪堂臉色聽了這話,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顧懷昭披上外袍,係上弟子履,踟躕半天,還是折回去為應雪堂掖了掖被角。

推門出去,院外古樹遮天,苔痕滿地,懷中盡是蕭瑟山風。顧懷昭迎風站著,眼前還殘留著上一世應雪堂指點他劍法的事。

那時候兩人同進同出,投緣的很,應師兄連家傳的無雙劍法也教給了自己幾招。就在這群山懷抱中,師兄一招一式緩緩使出,劍到盡處卻藏鋒,每一招都暗含餘勁,仿佛有源源不絕的後手,那真是何等暢快的日子。

到了這輩子,短短幾天中,他越發真心相待,比任何一刻都全力以赴,結果呢?

等顧懷昭打了夥食回房,發現應雪堂已經走了,隻在桌上留了一頁信。顧懷昭先憂後喜,興衝衝展平了一看,發現上麵隻寫了一句話:“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顧懷昭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忍著鼻酸,扒了幾口白飯,提著長木劍到後院練了幾個時辰的劍,直到筋疲力盡才作罷。

接連幾日,顧懷昭除了吃睡洗漱,練應雪堂教他的那套劍法,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就這樣渾渾噩噩到了月底,應雪堂忽然不請自來。

他已經穿上了紫陽山的弟子袍,腰間係著絛帶,身上看不出半點病容,眉目間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貴氣。

還沒有等顧懷昭開口,應雪堂先說:“苗師父讓我來道謝。”

他說的苗師父,就是兩人的師父苗戰,武功走的是剛猛一路,一把重劍使得虎虎生風,紫陽山上已經少有敵手。

顧懷昭生怕惹他不悅,小心翼翼地說:“師父的傷……”

應雪堂估計忙著交差,不等他說完,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讓我們好好親近一下,往後演武坪上一同習武切磋。”

顧懷昭看他口氣不善,張了張口:“應師兄,我……”

“我已經拒絕了,”應雪堂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然後一疊聲地說了下去:“我們以後還是各走各的路吧。”

顧懷昭隻覺得渾身發冷:“我……”

應雪堂還不肯罷休,木著一張臉,語氣咄咄逼人,絲毫不給顧懷昭開口的餘地:“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第二章

顧懷昭垂著眼睫,嘴唇微微顫唞著。他一點也不熟悉麵前的這個應雪堂,上一輩子的應師兄待人謙和有禮,不露半點鋒芒。就算不喜歡誰,那人也看不出來。

應雪堂見顧懷昭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眉宇間多了三分倨傲,正打算走的時候,忽然聽見顧懷昭問:“上次的信,我還有些地方不懂,想跟師兄探討一二。應師兄以為,什麼叫‘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呢?”

應雪堂揚眉回道:“自己不敬重自己、奴顏婢膝的人,別人自然不會敬重你了。”

顧懷昭臉色蒼白,半天,才擠出了一個笑容:“應師兄受了重傷,好幾天昏迷不醒,我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