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次,終究把錦盒攏在袖裏大步走了。

應雪堂這才把長劍收回鞘中,扶著老樹,緩緩走到顧懷昭身邊。

他把顧懷昭從頭到腳省視了幾遍,發現這人隻受了些皮外傷,心裏不知為何鬆了口氣。他身形晃了一晃,強撐著打坐了半晌,嘴裏又吐出一口淤血,臉上卻露出些病態的潮紅。

應雪堂心知不能再等了,於是在顧懷昭人中穴上按了幾下,把人叫醒了,嘴裏含糊道:“師弟,顧師弟?”

顧懷昭挨了肖枕夢那一招,登時失去了知覺,如今回過神來,發現毒郎君已經走了,師兄還好端端地站在麵前,簡直大喜過望,直說:“師兄,那人怎麼走了?沒傷著你吧!”

應雪堂丹田刺痛,內力堵塞,連說話都有些勉強,強自按捺著擠出笑來:“沒事。”

顧懷昭暗暗打量著自家師兄,見應雪堂嘴唇有些發白,像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雙頰卻透著一抹淡淡的血色,心裏也猜到有些不妥,想了半天,靈光忽然一閃,試探著問:“錦盒呢?師兄,錦盒守住了嗎?”

應雪堂不願跟他多作解釋,眸色微微一沉,敷衍道:“別亂想,你好好休息。”

顧懷昭像是突然開了竅,愣愣地追問了一句:“錦盒不在了?”

應雪堂自顧自地閉目調息,留下顧懷昭呆立一旁,隻以為師兄是把錦盒交了出去,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他一時間泫然欲泣,抖抖索索地說:“師兄,我是不是拖你後腿了?”

應雪堂過了半天,才明白顧懷昭誤會了什麼。他伸出手去,想在那人頭上輕輕摸一摸,快挨到時,陡然警醒過來,沉著臉說:“沒事。”

顧懷昭喃喃自語起來:“應師兄,我一定會對你極好的。我會好好待你。”

應雪堂隻覺啼笑皆非,正想裝出嗤之以鼻的模樣,心中情緒卻大起大伏,胸口湧起陣陣暖意,過了半天,才勉強笑道:“我受了些內傷,這幾天,不能趕路了。聽說受了毒郎君的八音九調的內傷,發作起來難看得很,懷昭師弟,你先回紫陽山吧。”

☆、第十五章

他難得像此刻這樣寬懷大度、替人著想,偏偏顧懷昭並不領情,直愣愣地看了應雪堂好一會,還問了句:“應師兄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應雪堂聽到這毫無來由的一句話,皺了皺眉,隻敷衍道:“我自己有數。”

顧懷昭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如果是後來的九調,通常是內力枯竭,要好好修養;如果是前麵的……淫、淫邪之音……”他說到了這裏,忽然變得有些局促不安,耳朵通紅,止不住地結巴,“我聽說,聽說……”

應雪堂眼中突然多了幾分戾氣,也不言語,隻笑著顧懷昭。

顧懷昭滿頭大汗,心跳如鼓,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附近要是有勾欄的話,我背師兄去,以後你不說,我不說,以後照樣可以……修天師道……”

應雪堂神色陰冷,一雙眸子像是硯台裏的新墨,暗到了極致,反而籠著一層銳利精光,衝顧懷昭微微一笑:“我自有分寸。”他見顧懷昭仍手足無措地守在一旁,終於一點點把嘴角的笑意斂了,“師弟怎麼還不走?”

顧懷昭頭也不敢抬,囁嚅說著:“我背你去吧。”

應雪堂為了應付肖枕夢,自是做足了十全準備,內傷遠沒有顧懷昭想象的那般嚴重。他原本打算一勸走顧懷昭,就強行理順真氣,要是實在按捺不住,去勾欄一趟也無妨。可顧懷昭這樣一勸,他卻無論如何拉不下這個臉,沒等顧懷昭說完,就沉著臉,席地打坐起來。

顧懷昭多少知道自家師兄心高氣傲的毛病,想了半天,漲紅著一張臉,試探著勸道:“應師兄,我指天立誓,如果我說出去,就罰我身首異處,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