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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再理顧懷昭說了些什麼,縱馬前行。

顧懷昭見此事毫無商量的餘地,隻好一夾馬腹,狠拍了幾下馬臀,硬著頭皮跟上應雪堂,小聲地說:“不過師兄劍法高明,未必就……不是他的對手。我也會保護應師兄的。”

應雪堂身形一僵,愕然道:“你說什麼?”

顧懷昭還不覺有異,認認真真地望著他,用盡真心誠意道:“我也會保護你的。”

應雪堂又怔了怔,臉色忽青忽白,到最後忍俊不禁,當著顧懷昭的麵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懷昭被他笑得呆坐在馬背上,隻覺得自己日夜苦練,雖然比不上他天縱奇才,也不至於不堪入目。

等應雪堂笑夠了,才柔聲說:“我這些年跟師弟比劍,都留了手。顧師弟不會真以為能和我比肩吧?”顧懷昭聽見他這般柔和的語氣,心魂俱醉,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應雪堂說了什麼。

他渾渾噩噩地看著應雪堂,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意料當中,僵硬著點了點頭。

等顧懷昭麵色灰白,難受夠了,應雪堂忽然改口,笑著說:“師弟當真了?剛才不過是玩笑話。”

顧懷昭抬頭看了應雪堂一眼,眼睛裏死氣沉沉的,木訥地點了頭。應雪堂笑,他就跟著笑兩聲,應雪堂奚落,他就跟著認罪。他想跟應師兄說,不要捉弄他了……又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等到暮色沉沉的時候,兩人在荒郊野嶺中生起了篝火,應雪堂把兩匹馬係在老樹上,放任它們嚼食樹下的嫩草。顧懷昭一個人坐在火堆旁,掰了半塊麵餅,小口小口地吞咽著。他看到應雪堂走回來,正想招呼應師兄吃些幹糧,可一想到應雪堂剛才的譏嘲,胸口就一陣鈍痛,那句話也被他咽了回去。

應雪堂坐到離他十步開外的樹樁上,自己從行囊裏掏出些素餅吃了,隨後拿起長劍,稍一縱身,便臥到樹上,枕著手臂上隆

顧懷昭在樹下抱著劍小憩了一會,剛醞釀出幾分睡意,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極動聽的簫聲。那聲音嗚咽婉轉,尖細處仿佛在心尖上撓癢一般,有一股說不出的[yín]靡之意。

☆、第十三章

他仰起頭來,急急喊了一聲:“應師兄!”看應雪堂已經醒了,這才捏緊雙拳,從下擺上撕下兩條布料,胡亂塞進耳朵裏。

顧懷昭正要再撕幾條布,遞給應雪堂,讓他凝神戒備,應雪堂已經從樹枝上折下一片樹葉,右手食指和中指分別按住葉片兩端,衝著人來的方向,灌注內力,靜靜吹奏了起來。

顧懷昭堵著耳朵,聽不清他吹的是什麼曲調,隻是看著應雪堂雙目微垂,長睫如羽,按在葉片上的手指白皙修長,在夜色中如美玉雕成,竟有些心神蕩漾。

等他回過神來,應雪堂的吹葉跟遠處的簫聲已經鬥了幾個回合。靜謐夜色下風聲大作,簫聲忽然一振,連捂住耳朵的顧懷昭,都能聽見清脆尖銳的簫音。那簫聲堪比勾魂魔音,顧懷昭才聽了片刻,就有些把持不住,幸好應雪堂很快就扳回一城,寥落的吹葉之音夾在旖旎情絲中,還一度占了上風。

顧懷昭活了兩世,也聽過不少江湖傳聞,知道肖枕夢成名極早,年齡少說也有五十來歲了,隻是深諳養身之道,膚白如脂,蓄著三縷如墨長須,看上去還像是四十出頭的中年儒生,袖中暗器囊和手中紫竹簫收了不少英雄性命。光那管紫竹簫就有八音九調,眼前不過是第二音罷了。

想到這裏,忍不住又看了應雪堂幾眼,見自家師兄銜葉而吹,額上也有些星星點點的汗珠,也不知道還剩幾分餘力,一時間心急如焚。生怕紫竹簫的傳言成真,落得個八音攝心奪魄,九調斷魂喪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