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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著應雪堂身上越來越重的腥穢血氣,終於反應過來,想找個理由把師兄製住,替他裹傷上藥,誰知應雪堂搶先出手,點了顧懷昭身上穴道。

顧懷昭動彈不得,愕然道:“師兄,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應雪堂靜靜替顧懷昭理了理耳邊亂發,微微笑道:“我答應過,等我報了大仇,就把無雙劍法給你。”

顧懷昭不知為何怕得厲害,眼皮亂跳,直道:“我方才糊塗了,先上好藥,再說這些!”

應雪堂渾身重量都壓在顧懷昭身上,他拉著顧懷昭的手,帶著他摸過自己身上幾道深及髒腑的血口,笑容難掩疲憊:“我恐怕、活不成啦。”

顧懷昭嘶聲罵道:“胡說八道,不許你說這種話!”

應雪堂也不動氣,隻是緊緊從後麵攬著顧懷昭,低聲說:“我把劍法給師弟,你別生我的氣了。”

顧懷昭慌得亂叫亂罵:“不許你胡說!放開我,我給你上藥!”手心卻冷汗直冒。他不明白師兄想做何事,直到應雪堂拉著他的手,想把一身功力傳給他。

顧懷昭臉上淚水長流,不住地喊:“師兄,放手!你別胡來,先放開我!!”

應雪堂用盡全身力氣抱著他,低聲說:“無雙劍譜分心法和劍招,我隻見過劍招,心法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身上的內功心法,是我父親死前傳給我的,我也傳給你。”

顧懷昭聲音已經完全沙啞,每一個字都抖得不成樣子,哀哀地求他:“師兄,我不要什麼劍法,隻要你活著……”

應雪堂湊到他耳邊,大著膽子親了一親:“之前不肯給你,是報仇之事九死一生,現在報完仇,不一樣啦。”

他看顧懷昭身上越來越冷,嚇得小心翼翼,用一生之中最溫柔的語氣哄他:“他們隻學了劍招,才會經脈逆行,師弟有了這身功力,用不著怕……師弟,你別生我的氣啦!”

顧懷昭眼看著應雪堂一身渾厚功力慢慢灌入自己體內,人幾乎要發狂發瘋,這無雙劍法,果然不負“無雙”之名!想到芙蓉莊那日,原來不是師兄藏私,顧懷昭不斷喊著應雪堂的名字,低聲下氣地求他:“師兄,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

應雪堂身體越來越軟,輕輕和他說著情話:“我把、什麼都給你。等我死後,師弟再回過頭來看我,到那時,就不算破了誓。屍體埋了也好,燒成灰也好,都由師弟處置。”

“我把什麼都給師弟,隻求翌日有人跟師弟說,她對你動了心……師弟要記起我來……”

顧懷昭聽到這裏,一雙眼睛幾乎要流出血來,眼前淚水模糊,什麼都看不真切,好不容易才趕在應雪堂傳完功力之前,強提起一口真氣,硬生生把穴道衝開。

應雪堂被他內力震開數尺,斷斷續續地咳著鮮血,人似乎極失望,顫聲問:“師弟,不肯嗎?”

☆、第五十一章

顧懷昭雙肩顫唞,低聲說:“我聽說世上有讓人失憶的藥,是不是真的?”

應雪堂傷得極重,隻為了等顧懷昭答應下來,才一直強打起精神,苦苦等了半天,等到這樣莫名其妙地一句話,忍不住問:“什麼?”

顧懷昭竭力擠出最冰涼的語氣:“段星羅的無憂散,落雁林主的斷魂湯,聽說都能叫人忘卻平生事。如果師兄死在這裏,我想去討一碗來嚐一嚐。”

應雪堂渾身發抖,語氣中終於染上怒意,氣得雙眼通紅:“你……敢!”

顧懷昭背對著他,眼中淚水翻滾,用盡渾身力氣,把話說得更加涼薄:“師兄了無牽掛地死了,還想我下半輩子活得痛不欲生,日日想著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