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媽媽給你打過來。”

“他們會怎麼樣?那些……生病的人?既然很嚴重,為什麼還不開始隔離?”

“不知道,現在都不好說,而且貿然行動會引起恐慌。”

席安這樣更加沒底了,在走廊裏轉了兩個身,小聲道:“媽,政府已經有準備了,是嗎?”

電話裏沉默了數秒,高媽媽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總之你聽話,必要的時候你爸會跟你聯係。會有人來接你,媽媽不會丟下你,知道嗎?至於其他的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不過應該有準備,軍委也在行動,所以……應該沒事的。”

“軍委?”

“小安,記得前麵媽媽說的話,我……”電話裏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半分鍾後,高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安,媽媽現在有事,不跟你多說了,總之你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我知道了,媽媽,你們……也注意身體。”

“我們會的,媽媽掛了,你聽話。”

席安掛了電話,背抵著牆,仰頭做了兩個深呼吸,試圖讓之前好容易平靜下來又因為這通電話而再次煩躁起來的心稍稍舒緩下。現在席安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和應對這件突如其來的事。

洪韜出來準備坐電梯時,就看到席安站在走廊盡頭的露台上發呆。他遠遠地喊了聲打招呼,然後進了電梯。席安回了次頭,想說什麼,洪韜已經走了。再次回頭,繼續眺望F市的這一小塊地方。街道上還有車輛,路上還可以看到小小的慢慢移動著的行人,並看不出哪裏和往常不一樣。席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除了手機和錢包外,沒有煙。席安已經一年沒有抽煙了,和薛遊分手後就再沒有抽過。

高科提到過薛遊,要席安跟他聯係。席安翻開手機通信錄,果然沒有他的號碼,而自己也真的不記得了那串數字了。席安將號碼翻到同事陳琴那裏,直接打了過去,等得席安想掛斷了才接通。

陳琴現在還沒有到預約的受采訪人那裏,剛剛從藥店出來。藥店現在都還正常,沒有出現排隊和藥物脫銷的情況。陳琴職業本能,跟那裏的營業員聊了幾句。好像最近感冒的人特別多,止咳糖漿賣得快脫銷。

“不和你多說了,我現在打車。”陳琴囔道,掛斷前又抱怨了句。“好像沒聽說咳嗽會傳染吧。”

席安掛了電話,看著剛剛通話時錯過的那個來電的號碼,很陌生,想了幾秒後,直接回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起,裏頭的聲音一下就被辨認出來,真是巧合得真像個陰謀。

“是你啊。能聽出來,我又不健忘。”席安淡淡地回了句,人已經轉過身,麵朝走廊。外采部斜對麵的行政部裏走出來一個同事,用手捂著嘴巴,肩膀抖得厲害,隱約能聽到持續的咳嗽音。

“我想你是忘了我的號碼,才會看到來電還回過來。”電話裏,薛遊的聲音聽上去有明顯的無奈。

“有事兒嗎?”席安自顧自問,沒覺得有就薛遊那話說什麼的必要。

“晚上有空嗎?想約你一起吃飯。”

“吃飯?和我?”

“我們怎麼也還算是認識的吧?哪怕再普通的朋友,一兩年才聯係一次,也可以一起吃飯。”

席安咬了咬唇,依舊很平常地說道:“我不定什麼時候下班。”

“沒事,我也不定什麼時候下班。我等你。”

“我說不定稿紙寫著寫著餓了,就下去吃個……”

“安,我想你了。”薛遊叫席安時,發音很特別,叫“安”,聽上去像是“安安”,非常親密。

薛遊這話一出口,兩邊都靜了。席安握著手機,整個人有些呆滯。走廊上已經沒有人了,那個同事去了洗手間,還沒有出來。時隔一年後再聽到薛遊對自己說那樣的話,席安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才不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