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拍案而起,“那你也不能告訴燒臉你是燒製古瓷的行家吧?!你!……”
“別急,你先別生氣,”商秋倒了杯飲料給妹妹,又說,“我從沒告訴任何人咱家的淵源,他隻知道我會辨別真偽,說起這事源於巧合,我當時放好瓷器剛準備從他那離開,一位白須老者抱著一個錦盒走進來,燒臉聽說對方有老物件要轉手又把我叫了回去。我斷定是民國時期的大碗,直言畫工粗燥造型呆板沒有收藏價值,老者當場破口大罵,指著碗底‘大清乾隆年製’三行六字篆書款質問我,我便向老者解釋為什麼是民國民窯。
燒臉也喜歡收藏瓷器,或許聽我講得頭頭是道便記在心裏,後來,我每次下山往他店裏補貨的時候他都會拿出幾件新收的瓷器讓我幫忙鑒定,關於這一點,也怪我多管閑事,看有些瓷器髒得不像樣子便動手清理,燒臉覺得我人不錯常請我吃飯,就這樣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再之後,他上山來找我,說山下有人在挖菜窖的時候無意間挖出幾件瓷器,對方知道東西年代久遠放在家裏心裏總感到不踏實,所以拜托燒臉運到北京的親戚家,燒臉還說,對方想雇個懂瓷器的行家保駕護航,如果安全抵達目的地,願意支付二十五萬運送費給我,但前提是,我必須負責清洗、保養以及看管瓷器的工作。聽到如此龐大的金額,我確實衝昏了頭,心想有了這二十五萬,可以給家蓋新房,給你置辦嫁妝,重蓋窯口,你準嫂子家也不會再嫌咱家窮,呃,你怎麼又別哭了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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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秋提起袖口蹭掉她再次滑落的淚,“為了祖宗遺訓,為了保護哥這雙手,苦你一人支撐整個家,哥不想見你這麼辛苦,也想讓你過上好日子,哥知道這幾件元青花肯定出自皇家陵墓,但的確不知道這些元青花因盜墓而得。”
商夏一直在反省,或者正是她的強勢□導致哥不敢直言相告,她托起哥那雙白嫩細滑的手,淚水撲簌簌地流下來:“我不反對你燒製瓷器,否則也不會在山裏幫你建造窯口,但咱家還沒苦到那地步,不必用這雙可以打造傳世之寶的手來養家糊口,如果讓你為生活奔波就是我的失職你懂不懂?”
“我懂,我不告而別還有一個原因……我不想娶那女人過門,不,不喜歡。”商秋知道妹妹四處奔走才好不容易說上這門親,如果提出退婚,商夏非但不會同意還會把他綁起來扔進洞房,所以一向懦弱的他,選擇了逃避。
商夏無奈地看著他,哥的眼睛像黑瑪瑙一般清澈透亮,純淨得像個孩子。名義上他是哥哥,可在她心裏就是需要百般嗬護的弟弟甚至更小。既然事都出了,再打他罵他也是於事無補。
“哥,再問你一件事,仿成化鬥彩的瓷片怎麼會到準嫂子手裏?”燒造高仿瓷器隻做練手之用,按照老祖宗的規矩,必須砸成齏粉並掩埋。
商秋怔住,回憶片刻,搖搖頭:“她並不知道我在山裏有窯口,我也沒把瓷片帶回家。怎麼?她拿著瓷片來找質問你是不是我燒的?”
“她舉著半個鬥彩雞缸杯來找我,說咱們家藏了價值連城的古董還裝窮。”商夏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所發生的一切,準嫂子帶著幾個暴徒衝進家門,她當然不能讓這種暴露家族秘密的高仿製品存留於世,所以冒著生命危險奪過雞缸杯便摔落在地,緊接著,她被飛來的一腳踹出三米遠,還沒爬起身,槍口又戳向她的太陽穴。
商秋蹲在角落冥思苦想,他根本就不喜歡那女人又怎麼可能告知家族秘史?
“難道她跟蹤你?”
商秋搖頭否定:“我都是半夜才上下山,那時野獸出沒也沒人敢往山裏跑。而且她說過價值連城是嗎?那便證明並不知是贗品。”
想了許久,他雙掌一擊恍然大悟:“除非她私自翻找過我的衣櫃箱,可那件不是贗品啊妹。如假包換的成化鬥彩雞缸杯殘品,我在山下茶鋪喝茶時偶然一見,問鋪主賣不賣,鋪主便很爽快地送給了我。”
“……”商夏險些驚得昏過去,怪隻怪哥是仿造高手,而雞缸杯殘品的部分正好沒有絲毫暗指為贗品的瑕疵,這倒好,連她都分不清真假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位準嫂子的人品還真是有問題,還沒進門便翻箱倒櫃企圖斂財。
商秋蹲跳著蹦回商夏腿邊:“她想要就送她吧,行情我不清楚,但賣個幾千塊應該沒問題,自當我對她的一點補償。”
商夏敲他腦門,無力喟歎:“說你傻還真是一點不機靈,二分之一殘品賣幾十萬應該都不是問題!我該說你什麼好?拿雞缸杯塞櫃角也就罷了,又偏要為屈屈二十五萬搭上性命。”
“如果我知道他們是盜墓……算了,沒有如果,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做錯的地方就該承擔,不知情的部分我也不會認。”
一聽這話,商夏打個冷顫,抓起他的肩膀劇烈搖晃:“擔什麼擔?!你又不知道他們是盜墓賊憑什麼按同夥定罪,哥你別犯傻了,除了我沒人會相信你對此事全然不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