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當時也確實不知道他們是哪股惡勢力,如果我全盤托出,我不敢保證你不會大發雷霆。我不想失去你,也不確定你對我有幾分情。一旦你把我趕出去,我和哥都沒了活路。我是這樣想的,隻要得到你父親的信任,我就可以打探到哥的消息,如果順利的話,再求你父親讓哥重獲自由,隻是沒想到哥的去向與故宮博物院完全不搭邊,而是被燒臉騙去鑒寶、銷贓。”一個謊言套著另一個謊言,最終將自己掩埋其中爬都爬不出來。

商夏微微抬起視線,發現宗海晨正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抽著煙,無動於衷。

“這些都是事實。”

“是事實又怎樣,原來你出現在火車站不是去找我而是從我發給你的照片中看到了燒臉,當你被燒臉當人質綁走的時候,我有多著急多後怕你知道嗎?你一邊接受著我的道歉一邊策劃著營救你哥的計劃,三番五次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興風作浪。”他悠悠看向她,“你有一句話對自身的行事作風做出了高度概括——出擊必中。因此,當我演起那處試探你的戲之後,你知道機會來了,且是唯一的機會,於是無視我會麵臨的危機,哐當!砸碎了保全我聲譽的救命稻草青花茶杯。你確定整件事中最愚蠢的人是你?”

宗海晨向上吐了個煙圈,自嘲一笑。

真精彩,向來以足智多謀自詡的他也有當棋子的一天。果然愛情這破玩意兒可以把智商拉到超乎想象的底端。

“我……”

“行了,所以我一直就說不想聽什麼狗屁解釋!現在你滿意了吧,致使我對你僅存的那點兒幻想也沒了,”宗海晨目不轉睛地怒視她,“像你這麼自私的人世間少有,居然讓我碰上了。”

他從她身旁走過,帶起一陣颯颯冷風。

掏心掏肺換來的不過是狼心狗肺。

商夏木訥地眨著眼,關門聲重重地撞入耳孔,震顫了她的心。

柴窯是整個文物界的一大缺憾,迄今為止除了可以在史料中找到隻言片語,就連窯口都未發現。柴窯是無數文物學者窮極一生隻求有幸目睹便死而無憾的無雙至寶。她不可能告訴宗海晨——大哥柴商秋,是先活於世的,唯一掌握柴窯燒造配方的嫡係傳人,更不要說在柴窯背後,隱藏著一段流逝在曆史長河中的慘劇。這場浩劫險些讓柴氏禦用燒造一脈遭遇滅頂之災。

這個秘密不僅關係到哥的命運,還關係到一脈傳人的使命,自古至今,柴家女眷謹守的責任便是保護傳人,若傳人膝下無子,女眷有負責繁衍並培育新一代品德兼修的繼承人,按照家族地位來說,女性扮演的正是忠仆的角色。

商夏也不例外,本應與哥過著循規蹈矩的隱居生活,未曾想,在這座繁華的都市中留下畢生難忘的情。

51、祝你幸福

宗海晨離開沒多久,可視門鈴便響起來,商夏以為他忘了帶鑰匙,興衝衝地跑過去接聽,迎來的卻是田莉莉與霍亦侖。

霍亦侖初次踏入宗海晨的住所,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環視四周。

“宗海晨呢?”田莉莉的語氣還算平和。

“他剛出門,你給他打電話。”商夏端上兩杯茶。

霍亦侖吹了吹茶葉末,問:“見到孩子了沒?”

不等商夏作答,田莉莉猛地看向霍亦侖:“什麼孩子?!”

“所以說你就別瞎摻和了成嗎?他倆的大胖小子都四歲了。”霍亦侖真不想來,但是田莉莉在離開前怒火冉冉貌似準備打死商夏似的。

田莉莉推開臥室門,沒有發現一樣兒屬於孩子的用品,心裏一琢磨,不禁笑了:“喜得貴子這麼大的事不是應該宴請賓朋麼?怎麼宗家長輩與宗海晨都這麼低調呢?莫非沒打算把你介紹給親朋好友?”

“你到底想怎樣不妨直說。”商夏的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

“第一,不許再以各種借口接近我的未婚夫,也就是他,霍亦侖。”田莉莉挽住他的手臂。

“好。”

“第二,如果宗海晨不願與你領結婚證,請你不要以孩子的名義脅迫婚姻。”

“你管得可真寬,好吧,自當我答應你。”商夏無奈一笑。

“第三,把你當年傷人逃逸的事親自告訴宗家二老,這不是多管閑事,你要清楚一點,刑事案會直接影響到宗伯父在政界的聲譽,明爭暗鬥如此激烈,不用我多說了吧?”

“好,我會說明原委。”

“第四……”

“行了你,弄得自己跟判官似的幹嘛呢?”霍亦侖本來不想參與女性之間的對話,可是田莉莉管得有點出圈兒了。

田莉莉擰他手背,附耳道:“你知道什麼啊,我父親目前的職務正是宗老爺子幫忙提拔的,萬一出了狀況誰都擔待不起。”

霍亦侖不耐煩地向沙發背上一歪:“你關心長輩沒錯,但是商夏也不是從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人家也有父母,你跟數落孩子似的沒完沒了幹嘛呢這是?”

“你死乞白賴跟過來就是為了幫她說話?”田莉莉輕聲細語,盡量保持知性形象。

霍亦侖沉默抵觸,實話實說,他與田莉莉經過一來二去的接觸,對她的整體印象還是不錯的,除了對商夏刻薄了點,她算是很識大體的女人,所以他確實動了進一步交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