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瓷片值百八十塊。”說話的同時,他將商夏拉到身後,又看向正蹲在牆角揉胳膊的男人:“把摔碎的瓷片都拿來。”

商夏從宗海晨身後探出半個腦瓜,火速打小報告:“他抱著絨布包死活不鬆手,我嚴重懷疑他是碰瓷兒的。”

宗海晨哧地一笑:“原來是你同行啊。”

商夏輕捶他後背,叫他別貧了趕緊驗貨還大姐一個公道。

宗海晨真心不想管閑事,可誰叫他攤上一個喜歡抱打不平的孩他媽呢。見男人極其不配合,請保安強行打開,結果不出所料,除了拿給宗海晨鑒定的那片兒是老物件,其餘全部是不值錢的新仿。

男人這會兒在想跑也晚了,已有好心人報了警,片兒警很快認出此人是一群慣犯中的其中一個,這夥人專門找女人和老人下手碰瓷兒。詐騙手法很簡單,一人出麵碰瓷兒,同夥擠在人群中當托兒,記得最初叫嚷是假貨的白須老者和起哄的那幾位不?全是他們的人。民警對這群人抓了放、放了又抓,卻仍是死性不改。

真相大白,圍觀群眾將熱烈的掌聲獻給拔刀相助的商夏,宗海晨則捂著半邊臉不想跟她站一塊兒,因為她正抱拳回禮。

同事湊過來悄聲問:“宗海晨,這位小美女是你女友嗎?”

宗海晨注意到同事看待商夏的小色眼兒,不悅地回:“小?我們兒子都四歲了。”

“啊?……啊!恭喜,考古、生娃兩不誤啊,恭喜恭喜,我忙去了。”

另一邊,險些被坑的女人為表示感激非要請商夏吃飯,商夏下意識握住宗海晨的手:“小事一樁不必這麼客氣,我是來找他的。”

“看出來了,這位帥哥處處護著你一定是你男朋友吧,我要也有一位當鑒定師的男朋友就不會被那些騙子坑了!”

“我不是她男友。”宗海晨說。

“啊?那你們是?”

“商夏,你說。”宗海晨挑了下眉。

商夏眨著眼,看不出他的意圖,不過看到周圍都是他的同行,所以她自認含蓄地回答:“我們是……生了孩子帶沒領結婚證的普通朋友。”

“……”女人幹笑兩聲,夠複雜的啊。

“……”宗海晨瞪著她的腦瓜頂,這個解釋簡直太坑哥了。

最終,女人購買一套價值千元的文房四寶贈予商夏,祝他們的兒子學業有成步步高升。意頭好,女人又執意要送,商夏唯有道謝收下。

回到活動大廳,商夏老老實實地坐在宗海晨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開禮盒,取出硯台托在手中欣賞:“你說誠誠會喜歡麼?”

“看孩子的興趣吧,如果兒子對書法感興趣的話,我請位書法大家給兒子做啟蒙老師。”

“我哥在書法上的造詣相當了得,舅舅教外甥肯定比外人上心。”

“風和日麗大中午的,你總提這些不著調的事想幹嘛?”

宗海晨將硯台塞回盒中,又把盒飯放在她的麵前。

商夏嘟嘟嘴,默默拆開一次性筷子,看到盒中的燉牛肉,挑出最好的幾塊肉,再一塊塊夾到宗海晨的飯盒裏,此舉不由引來同行們羨慕的目光。

畫麵挺溫馨,但畢竟是工作時間,宗海晨不免有些尷尬:“瘦得跟柴火棍兒似的別管我了。”

“咦?你前幾天才說我豐滿了不少。”商夏低頭看向胸部。

“……”宗海晨立馬抬起她的下巴:“快吃,吃完帶你出去轉轉。”

商夏咀嚼著米粒兒,一臉落寞地說:“我最想去哪你知道……”

宗海晨充耳不聞,快速吃完,抓過外套站起身之際,說。

“媽明兒要帶孩子去醫院打預防針,後天看情況。”

待商夏反映過味兒來,宗海晨已然邁出門檻,她欣喜若狂地追上去,雙手緊緊挽住他的手臂,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她憧憬的笑靨上,仿佛一朵重獲新生的茉莉花。

宗海晨則望向湛藍的天,底線一直在降低,原則一直在違背,她的眼淚與歡笑終於攻破最後的防線,其實他要的結果再簡單不過,然而,那顆定心丸攥在她手心裏兒就是不肯給他。

53、霍師母的重托

商夏幻想過很多次與兒子重逢的畫麵,或許哭作一團或許喜不自勝,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剛到宗家樓下便迎上宗父的車。黑色奧迪車與宗海晨的吉普車交錯停下。宗祥國沒有下車也沒來得及與商夏打招呼,神色凝重情緒不對勁兒。

“爸,出什麼事了?”宗海晨的心情也莫名地沉下來。

“霍啟僑的老伴兒可能熬不過今晚了,我去醫院看看,你媽本來也想去,但是又放心不下孫子,你們來了正好,讓商夏先看著孩子,我在車裏等你媽。”宗祥國從來沒有告訴兒子,他們夫妻倆與霍夫人是大學同窗,而霍啟僑是外聘講師。當時霍啟僑在古玩界已是小有名氣,霍夫人對才華橫溢的霍講師一見鍾情,不顧父母的反對與他私奔。畢業後,宗祥國留在本市繼續從事熱愛的文物事業,霍啟僑則偕妻子四處闖蕩,雖然一直沒斷了聯係,但這一別也有十餘載。有關青春的記憶在宗祥國的腦中湧動,可驀然回首即將麵臨陰陽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