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當即更沒了好臉色。
“吳先生倒是出來的及時,怕不是候在門後偷聽呢吧?”
那吳潛之也不在意,揚了聲笑道,“吳某不知什麼時候得罪了於公子,公子看起來對在下誤會頗深啊”
“你做過的事情,你心裏自然清楚”
“哦?吳某做過的事情可不少,的確有件事是至今記憶猶新啊,要不要講來與於公子聽聽”那吳潛之甩甩手看著到當真悠閑,說出來的話更是意有所指,隻見於淩煙氣得雙頰緋紅,像是要與吳潛之搏命一般。
“誰要聽你那無趣的故事!”
“這個故事有沒有趣你不是比我更清楚,恩,淩煙”
“你!齷齪!不許叫我的名字!”
顯然這論口才詭辯,於淩煙完全不是吳潛之的對手,兩三句被擠兌的麵紅耳赤。莫諳站在旁邊也有些摸不到頭腦,今天貌似是自己來奪回真愛的,怎麼如今倒是淩煙和那人吵了起來。瞧淩煙說話的態度,兩人應該是積怨已久了,怎麼自己好像從來不知道呢……
看著旁邊氣得不輕的於淩煙,莫諳伸手環過他,趕緊替他撫了背順氣,別到時候氣壞了,金軒齋的生意可就沒法做了。順了氣的於淩煙也就順勢借了莫諳的力,靠在莫諳的肩膀上。
於淩煙本就秀氣,如今有些氣虛的倒在莫諳的懷裏真真有了幾分病美人的嬌弱感,兩個人靠在一起也越發的像平日裏那些來往攙扶親親昵昵的夫夫。
“看兩位這般恩愛不如就成了眷侶,反正於公子這幅模樣也多半會被人誤成是……”吳潛之這句話說來有些譏諷的怨氣,於淩煙聽來更是氣急了。
“吳潛之你休要侮辱淩煙!我二人從小便就相識,引為知己相交,誰都如你那般齷齪!”莫諳自和於淩煙相識起,便覺得這人文弱,心裏就起了要保護他的念頭,如今長到了這般大小,莫諳便更是見不得淩煙在自己麵前受辱的。
“吳某便是齷齪,該得的卻都在手裏,莫公子為一時氣盛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宅門口咆哮,怕也是少了份從容大度”
“好!從今日起隻當我莫諳與流螢從不相識!”
這話一出,於淩煙也有些意外,投向莫諳的目光透著不解,莫諳衝他咧嘴一笑,兩個私交數年,於淩煙明白他又逞一時之氣,但想到那個吳潛之,於淩煙歎了一口氣,還是認著莫諳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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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莫諳這邊攙了於淩煙就要離開,他珍藏了數久的畫作都還扔在地上,於淩煙想要去撿,卻被莫諳伸手攔住了,於淩煙見他衝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別撿了,本就不是該我的東西”
語氣間透著決斷,大抵是真要一刀兩斷了,於淩煙此時心裏卻有些不忍。自打莫諳某日偶得了一幅畫作,興奮地拿回來說是得了心靈的知己,於淩煙隻當他又開什麼沒頭腦的玩笑,並沒有多在意。但隨後的日子裏,莫諳帶回來的畫卻越來越多,某日於淩煙無意中發現了這些畫落款都是一個叫流螢的,那時莫諳的聲音還帶著少年的青澀,他說他打聽到了流螢的畫坊,他在那個畫坊的門口等了一天終於見到了那位畫師,他說他想不到她是那樣讓人心動的女子,在於淩煙的記憶裏,那天的他懷抱著一卷軸畫,完全是個墜入愛情裏的癡子。
也許生活的富足讓莫諳有著情感上的缺失,也許那位叫流螢的女子對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哥真地失去了信心。愛情畢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莫諳的那份濃情最終化成一句淡淡的無奈。
但不可否認的是,盡管初戀總是轟轟烈烈又布滿傷痕,但他卻能讓人回味一生。
那天的太陽終是被浮雲遮住了蹤影,於淩煙在轉身離開的刹那狠狠地瞪了眼宅門口的吳潛之,灰暗的天空有些看不清人的表情,吳潛之甩了甩手,兩邊的家丁也掩住了吳宅的大門。
圍觀的鄉鄰倒是真得了寶貝,滿地飛舞的畫卷在人們的撕扯中來回遊走,遮住了那女子隱在高台後淡漠的麵容。
原來那樣美好的開始,也會走向這樣殘破的收尾。
*
看著外麵混亂的場麵,流螢步下高台隨吳潛之回了大堂,兩個人的表情都算不上好,更是一路無語。
而此刻坐在堂裏慢慢品茶的正是從嶽謙家裏走失一晚的秦墨,昨日收了信的秦墨最終還是應了吳潛之的邀,朝堂上時局變幻,誰也不能勘破天命,還是要早作打算。
“掃了王爺的興,真是吳某的罪過啊”進了門,吳潛之拱袖道,臉上又掛了微笑,流螢在身後隨他落了座,端麗的臉上依舊看不出表情。
秦墨抬眼看了看這兩人,放了茶盅回道,“無妨”
“早就聽聞王爺睿智多謀,氣宇軒昂,今日一見真是讓人折服”說話間衝流螢使了個眼色,對方有些不情願地站了起來,擺了擺衣袖,步伐款款,姿態盈盈地就像秦墨走去。
半途中卻被秦墨抬手止不住,“本王聽那門外的公子似乎是為你而來,倒是難得情深,你何故不願?”
聽了秦墨的問話,流螢瞬間俯身跪下,“王爺恕罪,民女此生隻願陪伴先生!誓死也絕不委身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