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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修小林的聲音,左偉的心跳了幾跳。修小林說,你小子怎麼蔫唧唧的?這可不像你啊,縱欲過度吧?左偉罵,少他媽扯蛋,你那張嘴怎麼就沒一句好聽的。修小林說,我說對了吧?掐你七寸是我的特長,這叫一物降一物。左偉問他在哪兒。修小林說在外地。左偉說電話費隨便報,你也不能浪費呀。修小林說,這麼不領情?給你解悶,不收你錢就夠照顧你了。左偉不想聽他瞎扯,說沒事我掛了。修小林忙說,前一陣杜縣長讓我給你捎奶茶粉,沒捎成,我得告訴你啊。左偉說,就這事?修小林說,這事還小?縣委縣政府對你多關心。左偉笑了,你扯蛋吧。修小林說,老左,杜縣長像對你有些不放心呢,我可提醒你,別讓她堵在床上。左偉罵,沒他媽正經。忙轉移話題,問他查什麼案子。修小林說還是別浪費電話費了吧,挺貴的。左偉忽然想起錢小雨的事,問有什麼消息。修小林說沒頭緒沒線索,那個錢大茂找過兩次,最近不找了。老左,你還不死心啊,沒事幹了吧?等我找局頭兒說說,把你調到刑警隊,累死你小子!
擱了電話,左偉發覺身上熱烘烘的。杜葉怎麼讓修小林捎奶茶粉?她真懷疑他了?又想修小林的話沒譜,杜葉不會在意他。就是在意,也未必能發現什麼。左偉是誰?不光會偵察,還具備反偵察能力。
倒是錢小雨在他心裏翻騰了幾下。隻顧對付老大了,幾乎忘掉錢小雨這回事。其實,是他在盡量躲避。現在,他明白自己躲不過去,錢小雨的事始終在他心底藏著。
一天中午,劉民慌慌張張跑進派出所,嚷著要出人命,讓左所長趕緊管管。左偉問在什麼地方,劉民說醫院。左偉跟劉民到了醫院。床上躺了一個老漢,頭上纏著繃帶,一個婦女守在旁邊,並沒有其他人。左偉問劉民怎麼回事。劉民說他們一會兒就到,左所長你可要守著啊,不然真會出人命。那婦女頓顯驚恐,說,劉民,你可千萬攔住他們。老漢斥責,少多嘴,還能把我吃了?劉民說,你倆別嚷嚷,左所長在,他們沒這膽量。
左偉把劉民喊出來,到底怎麼回事?
劉民說,說來話長了。
左偉說,別羅唆,揀主要的說。
躺在床上的老漢叫薛穀梁,婦女是他老伴。十多年前,薛穀梁的女兒和村裏莊歪嘴的兒子莊大愣訂了婚。後來鬧別扭,退了婚。應大愣名字硬,實則是個靦腆後生,想不開,上吊了。兩家結了仇,莊歪嘴女人經常堵著門口罵。薛穀梁女兒嫁到鄰村,難產死去。近兩年,兩家吵得少了。今年開春,莊歪嘴以種菜為由,讓薛穀梁把挨著他家的那塊地換給他,薛穀梁沒答應。莊歪嘴還有個兒子叫莊二愣,是個愣頭青,換地就是他的主意。莊二愣一回家就找薛穀梁,非要薛穀梁答應換地。昨天,莊二愣給薛穀梁扔下二百塊錢,說是換地的補償,薛穀梁依然不應。兩人吵起來,莊二愣把薛穀梁推在門框上,現在確診是腦震蕩。莊二愣說薛穀梁住院是想訛他,要找人來醫院修理薛穀梁。劉民怕鬧出人命,搶在他們前麵跑來了。
劉民說,虧我腿快,不然就壞了。
左偉瞅著他那兩條短腿,問,莊二愣是什麼貨色?
劉民說,過去倒也還好,會練幾手也沒人怕他,自從在縣裏當了司機,譜就大了,誰都不入他的眼。
左偉輕輕一笑,一個司機這麼大派頭啊。
劉民說,他給一個老板當司機,據說是全縣最有錢的老板。莊歪嘴常在街上吹,他能和縣長拉上關係,莊二愣的老板和縣長平起平坐呢。
正說著,劉民忽然一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