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眼神一亮,頃刻便做出了決定。

於是,在老大“雄赳赳氣昂昂”的帶領下(其他人都牙齒打顫),他們這群盜賊外加一個綁架來的教授,跟著不明白毛生物,朝著山穀深處的古墓進發。:-)思:-)兔:-)在:-)線:-)閱:-)讀:-)

雪蒼茫,難遠望。

山穀兩旁陡峭,小塊的雪不斷被大風吹落,堵在山穀中。讓道路上雪積得越來越多,逐漸漫過了他們的膝蓋,幾乎要沒到大腿,行走極為困難。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慢,前方的雪人都沒有脫離他們的視線範圍。

就這樣磨了快兩個小時,盡管大白天的日頭還高,但是在這種惡劣的風雪中,根本沒有什麼陽光能取暖,倒是照得雪中都是慘白一片。

周清堯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清晰時能看見前方雪人身上的白毛,模糊時眼眶都像是罩了灰翳,走著走著,忽然覺得眼瞼白光一閃,眼中流淚,劇痛不止。

周清堯頓在原地不走了,牽著他的關北海發覺了異樣。看他捂住一隻眼睛的痛苦模樣,關北海在風雪中喊話:“怎麼了!”

“看不見!”周清堯視線模糊,一睜眼就淚流滿麵。關北海看他這樣心中一震,知道他是犯雪盲症了。

“別揉,別眨,好好閉著眼睛。”關北海走到他身前道:“我背你。”

周清堯眼睛已經紅腫了,一睜就像被風刀割一樣。他根本沒法看路。他本來不想讓關北海背他,畢竟在這樣的風雪裏行走很吃力,關北海比不得暗金門裏那些皮糙肉厚的壯士們。但是老大和兩個手下都端著槍在前麵警戒探路,斷後的老五又是個有舊賬的。周清堯也無法,隻得在關北海肢體引導之下爬上了他的背,畢竟身上衣服和手套都包得很嚴實,隔著兩層羽絨服,他想傳染的可能性不大。

周清堯趴在關北海背上,他的行進速度慢了下來,不過這時山穀也逐漸收攏,風勢猛烈,漫到他們大腿的雪越來越實,前麵的人也不好走。

在這樣的環境中,自己走都很費力,關北海背著周清堯消耗的體力可想而知。周清堯雙手縮在他肩膀上,閉著眼,頭埋在帽後避風。呼出小團的白氣,落在關北海衣服上。

大約又走了半小時,周清堯眼睛不流淚了,睜開了能看到物體的輪廓,便在關北海耳邊喊話,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落地後麵對關北海,能看清他重重喘著氣的樣子,真是費了不少力氣的。周清堯心中一軟,說道:“謝謝你。”

關北海指了指耳朵,在這樣凜冽的風中不喊話是聽不見的。

周清堯便又扯著嗓子喊了一回,關北海在風雪中笑了笑,隔著帽子戴著手套摸了摸他的頭頂。

若是平時,周清堯本該炸毛,關北海落下的手掌根本沒有直接接觸,可從頭頂似乎就有一股酥|麻的暖意流竄下來,直通到心髒中。

麻麻的,酸酸的,還躍動得有些失控。

上輩子加這輩子幾十年的孤獨人生之後,原來‘心動’就是這種感覺麼?

周清堯覺得眼前又有點模糊了,頭腦也有些昏,卻不是因為雪盲。

自己怎麼,怎麼會對關北海動心呢?一定是錯覺,不可能會發生的,自己不會喜歡他的。

但是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像是催生了綠意的第一縷春風,從心中流出,在冰雪中暖遍了他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