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
那是當他全心全意將一個人或一件東西放在心上時,就能感受到的一種其實是無味的氣味,無論啥時啥地。
「走了,回家。」
「哥哥,等我,等我……」髒髒的小手緊緊抓住蕭雪森的衣角。
「不要抓那麼緊。」
「我怕黑……」
「?,手電筒給你。」蕭雪森將手中那中指長的小手電筒塞到夏雨農手中。
「送我喔!?」
「借你。」
「送我啦送我~送我啦送我啦送我啦~~」
「……」送給你,肯定你是拿它去換食物吃。
「不然手表送我好了。」小手牽著大手,順手在大手手腕上的那支漂亮手表上摸來摸去。
「你想得美。」
即使在黑暗無燈的狀態,蕭雪森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從圖書館大門走進來的那團黑影是夏雨農。
就算是套好招的作戲,就算有任何充分的理由,殺戮還是殺戮,血腥就是血腥,蕭雪森不希望夏雨農在他的身上看到任何血腥。
夏雨農在他的心中,一直都像小鬼那樣單純無邪。
從樓梯把手上站起身正想無聲無息地離開時,卻發現夏雨農的身影消失在大門邊。
那團有著熟悉氣息的黑影以他預料之外的詭異速度移到跟前,挾帶著一股淩厲的殺意,屈膝躍上樓梯把手的同時,手中的刀子由下而上揮出。蕭雪森幾乎是卯上了十成的功力才勉強閃過那差點將他從胯下往頭頂劈成兩半的詭異刀勢,沒讓他有喘熄的機會,空中那把要命的刀刃轉了一百八十度,隨著持刀者落下之勢反過來往蕭雪森頭頂招呼。
剛剛是由下往上,這次是想把他由上往下劈成兩半……
夏雨農的速度太快,每一刀都是要致他於死地,稍微遲疑個零點一秒鍾就等著被分屍,更不要說是出言阻止這種需要花上至少一秒的動作。
蕭雪森也沒空去想這麼離奇的事情怎麼會發生了,右腳尖勾住樓梯把手邊緣的隙縫,左腳騰空,身子往旁急偏閃過第二刀後立刻出手扣住夏雨農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扭,本想借著扭折的疼痛將那把刀弄下來,沒想到夏雨農整個身體像是沒骨頭那樣隨著蕭雪森扭轉的方向淩空轉了一圈,那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移到沒被扣住的另一手,刀起腕落,蕭雪森一隻手就這樣被切下來。
當手腕被對方扣住時,夏雨農嚐到了很久沒有經曆過的恐懼。
他對蕭雪森之外的吸血鬼有著極端的恐懼,那樣的恐懼打從他年幼時就開始累積以致根深蒂固不可磨滅。那樣的恐懼促使了他日後在斬殺吸血鬼時的冷血和殘忍,因為隻有冷血殘忍的殺戮可以麻痹掉他心中的恐懼。十五歲那年他獨力殺掉了一個吸血鬼大長老,當時他還算是個出道不久的道長,雖然有著極高的天賦但終究還是嫩,殺掉了對方,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往後,他再也沒有在任何戰鬥中受過一點傷,甚至沒讓任何對手碰到他的身體過。
眼前這個莫斯科沒有眼淚所說的「一招內就能解決」的吸血鬼,卻閃過了他兩次必殺的攻擊,甚至抓住了他的手腕……夏雨農雖然明知道自己應該把握機會往對方頸子砍去終結對方,但內心湧上的恐懼卻讓他巴不得立刻掙開那隻手,手上的刀子自然就往對方的手砍下去。
從前師父說,當無法估計對手實力時或對手的實力超過自己時,唯有搶到先攻才有勝算,不然就等著被宰。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道長和吸血鬼交手,向來隻有一個能活著離開。
一個機會的損失並不會讓夏雨農緩下他的攻勢,在砍下蕭雪森的手腕後,夏雨農雙腳都還沒在樓梯扶手上站穩,刀子又往前砍去。
吸血鬼不是僵屍,就算不會葛屁,也是會有痛覺的。
蕭雪森痛得很想伸出利爪直接就在對手的心髒開五個小窟窿,然後順手將他的內髒攪一攪翻一翻,特別他本來就不是個脾氣很好的吸血鬼。
然而他的對手是夏雨農。
蕭雪森就算已經火大到想要開他那守了幾百年的殺戒了,隻要想到對手是夏雨農,他就無法作出攻擊,隻能處於狼狽的防守地位。幸好他大長老也不是當假的,又一次閃過刀子後他縱身往後彈,像倒溜滑梯般沿著樓梯扶手往上滑「飄」去,翻身躍上二樓的走廊,身形之詭異還真像隻不折不扣的鬼。
夏雨農畢竟是人類,沒辦法像蕭雪森那樣倒著溜樓梯扶手,但他躍下把手在樓梯上一蹬就追上二樓的速度也和用飄的沒差多少了,蕭雪森閃避不及肩頭又吃了一刀,就在夏雨農雙手握住那嵌在蕭雪森肩上的西瓜刀用力要往下切時,蕭雪森終於還是打破了隻守不攻的局麵,反手抓住西瓜刀柄,借著刀刃卡在自己肩頭的阻力雙腿往上弓起,狠狠往夏雨農胸口踹去。夏雨農情急之下顧不得砍人,雙手立刻放開刀子往胸kǒu-交叉擋住那一腿,強大的力道讓他整個人往後撞去,連同二樓走廊的木頭欄杆都給撞折,直直往一樓大廳的地板摔下去。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