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昭華太後真的不在此處?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若不搜查便是他自己都難以安心。
當下再不遲疑,道:“公主此法甚好,本王應下了。”
說罷,一揮手,身後幾人便切入了大昭的隊伍裏。
韓蘇趁了蘇裏不注意,輕聲問道:“咱們計劃裏沒有這個,要他的佩刀作甚……”
臭男人的東西,她才不想讓林濾沾手,想要,自己做個更漂亮的送她。
林濾眼睛一瞪,側過身去擋住視線,伸手將她的話掩在了口中。
韓蘇眼皮一跳,再感受了一下捂在嘴上的軟手,頓時乖覺了。
暗衛不除麵甲,但至少可以確定確實是訓練有素的男子,便是林濾公主的帳篷,蘇裏也厚著臉皮探看是否藏有他人。
大約是“昭華太後”的心意,昭國公主竟然也並無不悅之色。
搜索了一圈,昭華太後竟然果真不在其中。
蘇裏自覺出城之時確定無疑,此刻無果不免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不在這裏呢?昭國秦王那裏也已經盤查,整個昭華城都已盤查,昭華太後……還能在何處?!
蘇裏皺緊了眉頭,臉色鐵青。
正當猶豫要不要再仔細搜查一遍的時候,忽有一騎從後方急速奔來。
韓蘇不免心內焦躁,好不容易再次瞞天過海,真怕再有什麼意外。
隻見那人騎到近處,從馬上翻身而下,跪到蘇裏麵前道:“大將軍!公主、公主她……”
蘇裏心裏一跳,隱約有個念頭升起,喝問道:“穆離怎麼了?”
隻聽那軍士道:“公主殿下也忽然不見了,最後有人看到,據說是前日在西城門處說要出城散心。”
蘇裏驀地臉色一變,咬牙恨到:穆離!穆離!
恨罷轉身上馬。
隻聽身後昭國公主忽然說道:“大將軍王可否忘記一事?”
蘇裏渾身一僵,摘□上佩刀丟在地上,一聲“告辭”,竟頭也不回的連夜率人馬離去。
林濾緩緩站直了身子,悠哉悠哉的走上前去,俯身拾起金刀,卻看也不看,隨手丟到貫仲懷裏。
轉過身來,卻見她眸若星光、笑靨嫣然:“穆離真是個好人,對不對?”
長史大人一臉黑線:你又給人發卡了。
110沒那麼容易
蘇裏帶著人馬匆匆離去了。他心中積鬱,連休息也不肯,便連夜趕回昭華城。
昭軍這邊便如常般,除了一隊人警戒,其他人再次入了帳篷,熄了燈火。
直到五更時候,趁著夜色未減,昭軍帳篷裏悄悄的走出幾批人來,分散出去,再次隱於墨色之中。
如是二三,等到天色將亮,便是已有三批人馬離去。
帳子裏,韓蘇端了熱茶,抿了一口,試圖驅了身上涼氣,接著問道:“將暗衛也派了出去,殿下是不是小心太過。”
林濾好笑的看了韓蘇一眼,覺得對方才是小心太過,雖然帳外有人守衛,但那是自己心腹暗衛,自然不會計較韓蘇的稱謂是否無禮。
不過韓蘇的“殿下”沒一點誠意,就跟平日與隆裕、永淳打嘴仗時一般,雖然也“殿下”、“殿下”個不停,但聽那語氣,就好像她們的小字叫做“殿下”一般,聽起來並不刺耳,因此微微一笑,也不與她計較。
夜露更深,刀勒的軍馬既已離去,病弱的公主殿下自然是及時回到帳篷休養安寢,至於事實上,當然是沒有人能夠睡得著的。
林濾雖然不甚擅長兵事,但她心思細密、又堅毅隱忍,最愛掌握信息、細細布局,謀定後動,便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放鬆警惕。
她在來刀勒之前,便將要應對幾人的資料搜集完全,哪怕是平日言行都沒有放過,一一用心研究,力求能掌握那些人的性格特點、行事方式,蘇裏更是重中之重。
此人傲慢自負、忌刻多疑、偏偏又暴躁易怒,最是反複無常,饒是如此,偏偏又不是個蠢貨。
他這個時候雖然因憤怒猜疑走的利落,但以他的性格來說,肯定不會走的那麼幹淨就是了,還不知留下了多少首尾在周圍。
萬一被這些人發現什麼,發出訊息出去,蘇裏此時走的不遠,一旦殺了回來,便是前功盡棄。
因此,無論是察覺對方斥候行蹤,還是確定蘇裏是否真的回了昭華城,林濾都需要派出人手。
隻不過,這次不但派出了軍中的所有斥候,連暗衛也幾乎盡皆出動了。
此時因不虞被人發現帳內情形,做出安寢假象,帳子裏隻燃了一點燭火,林濾與韓蘇二人均無意睡眠。更何況,這一夜還有諸多布置,實非睡眠之時,兩人便置了皮毛氈毯在地上,圍著炭盆飲茶。
林濾坐在氈毯上,貞靜清幽,不知道是早年因著以淡漠病弱的假象示人而習慣成自然,還是她本來便不甚喜歡奢華繁雜,此刻她一襲簡單的淺色衣裙,一頭青絲也放了下來,襯著白皙如玉的脖頸,似乎反著幽幽微光。
與長史大人舒適為上的閑散坐姿不同,哪怕這個時候,公主殿下放鬆的情況下,依舊身姿挺秀、舉止嫻雅,因此,本來低頭沉思的她,聞言抬頭,頸間風光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