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卻已是肯定。
這話若讓其他人聽起來,未免奇怪,穆離身邊好歹也是跟著幾個侍衛的,再怎麼看也不止一個人的道理,難道是蘇裏眼瞎了麼?還是說壓根不把別人當人看?
但穆離心中顯然明白。
她心內微微歎氣,同樣平靜回道:“不就是一個人麼。”
蘇裏緩緩的呼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那個人到底藏在了哪裏,他明明親自帶人查看的,不惜得罪昭國的公主,沒有放過任何地方,為什麼沒有找到她在哪裏!大意了!他還是因為瞧不起昭國病弱的公主大意了!要是更仔細搜尋的話……
忽然,他心裏一動,厲聲喝道:“報信的人呢?在哪裏?!”
副將一怔,趕忙下令傳喚。
蘇裏心中存疑,扯了韁繩向軍中望去。
一陣騷亂過後,副將蒼白了臉硬著頭皮回道:“大將軍,人、人不見了。”
蘇裏眼睛猛的一縮,不甘與憤恨再次從心中升起,多日的隱忍、多日的焦慮讓蘇裏一口鬱氣結在胸口,無法疏散出去。
他猛然轉頭怒視穆離,麵露譏嘲,冷聲道:“我就看著,你這樣做,到底能否心想事成!”
說罷,臉色一變,又道:“這裏是刀勒!太後想要如此輕易離去,沒那麼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拯救節操君了~!
111你聽不聽?
天就快亮了,地平線遠遠的燃起一線光亮,刺破陰冷的黑夜,驅散肆虐而過的風。
在這將亮不亮的時刻,反而比純粹的夜晚更讓人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來,光與暗的交接帶來一片魔幻色彩,無論看什麼,都似乎格外花眼。
昭軍的營地內,早有兵士早早起來埋灶做飯,此刻兵士們也陸陸續續的從帳子內出來了。隻有營地中心還是一片寂靜,在那裏守衛的侍衛,看似毫無章法的三三兩兩隨意守在某處,然而,在遠處盯著昭國營地的刀勒斥候們,卻被這些人將探尋的視線擋了個徹底,換了幾個方向,竟是找不出一絲縫隙。
就在刀勒的斥候探尋無果的時候,最中央林濾公主殿下的帳子門簾輕輕抖動,從內裏悄然鑽出兩個人來,一個明顯暗衛打扮,另一個青衫小帽,手中提了一盞燈籠,兩人行蹤隱蔽的朝著大昭公主殿下的車駕走去。
到了近前,隻見那暗衛伸出一雙猶如白玉雕花般極盡妍態的白皙纖手來,微微挑了布簾,右腳輕輕一蹬,左腳輕輕一踏,人便極靈巧的跳到了車子裏,隻她功夫十分巧妙,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舉重若輕,直到她上車,車駕竟然連晃都沒晃動一下。
另一人就簡單多了,也不甚著急,慢條斯理的將燈籠別在車駕的插杆處,這時尋不來腳踏,這人便自己撩了前襟,抬起腳來試了試高度,比劃了那麼兩下,便果斷的放棄了上車的打算,取了燈籠,老老實實的站在馬車前候著。
那暗衛沒理身後如何,隻依舊伸出那如蔥白般的細膩手指,在空無一物的車內細細摸索著。
這事看起來真是奇怪,蓋因此人摸索的並不是車內物事,而是在空中慢慢尋覓。
此時天光微亮,卻還照不到車內,隻另一人剛剛挑進來的燈籠起了些作用,將車內照了個明亮。
這麼一照,車內的景象頓時有些微妙起來,但要說哪裏不對,卻是誰也說不出來,不過是一個空曠的車廂罷了,甚至裏麵擺設簡單的,連個暗格都藏不住。
有了光源,手的主人頓時目標明確起來,五指向前,一直到了車廂中間,“咚”的一聲,手指便定在了空中。
隻見暗衛收指握拳,輕輕的在空中做出敲擊的動作,三長兩短,與此同時,敲擊聲竟是同時響起。
“哢嚓”,空曠的車廂內突兀的響起了一道聲音。
隨即,隻見車廂空間忽然裂開,化為四塊木板,由內向外跌落開來。
車內空間又是一變,同樣的裝飾、同樣的格局、同樣的車廂內,隻是多了一個人。
東陽長公主身著皮裘,麵目沉靜溫和,在燭火的照射下,與毛皮相互襯托,顯得格外高貴明豔。
她略過風姿雋雅的幼妹,轉頭看向車外之人,點頭微笑,誠心說道:“今日之事多仰仗長史大人,東陽在此謝過了。”
燈籠微微一讓,車外人露出身形來,韓蘇抬起頭,一雙眼睛明亮沉穩,與平日溫良恭謙讓的作風不符,韓蘇竟是點頭回應,答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可見上天也願意成全殿下心意,韓蘇不過是勉力取巧,殿下誠意相謝,臣便厚顏接受了。”不避不忌的收下了大昭第一長公主的謝意。
林濾頓時彎了嘴角,眼中露出讚意。
刀勒都城,蘇裏卻陷於諸方壓力之中,不可脫身。他雖然心知此時再去追趕東陽,也必不可能追到,然而卻連勉強一試都不可能,心中更是憂憤。
無可奈何之下,也隻能放出獵鷹,傳出信去,無論如何,也得讓守關處的將領阻上一阻,期盼能夠待到自己了了身邊的麻煩,再去挽回局勢。
而此時,林濾卻再無憂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