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漁 番外》———— 蘇雅楠(現代 腹黑溫柔妻奴強攻 可愛女王受)
1.小氣的玉米
周任遠七年裏第二次光臨自家的閣樓,上一次,是剛搬到這個治安良好,住滿中產階級鄰居的小區,整理從國內帶來的行李時,把用不著的東西送上閣樓,這一次,是整理閣樓上用得著的東西,打包成行李帶回國。
靠近斜窗的一角,有一幅用布蒙起來的油畫,他有七年沒上來看過閣樓裏的東西,對那幅油畫感覺很陌生,父親和他都不會畫,這幅畫可能是母親畫了,被他帶來加拿大的,周任遠踩著厚厚的浮塵,走到畫架旁,畫被仔細的蒙在白布裏,邊角的皺褶被折好了,用膠帶固定著,可見他當時包的有多麼用心……
摸著布下硬硬的畫框,像撫摸著一位多年沒見的老朋友,有種纏綿的雨季忽然放晴的親切,周任遠嘴角噙著笑,撕下膠帶,抖開那布,那幅畫就這麼不帶任何預兆的跳到他眼前,鮮明的色彩,耀眼的明媚,周任遠在這一瞬間,竟有些暈眩,被那光亮映照的閣樓,也擺脫了往日的晦暗,暈在桔色的燈光裏,仿佛染上了一層溫馨。
一大片金黃的麥田裏,站著個仰麵朝天的小男孩,好奇的眼睛專注的盯著漫天飛舞的蒲公英,他的五官出奇的清秀,周任遠不禁湊上去細細的打量,略有些模糊的清秀五官上,眼睛被突顯出來,隱藏在天真好奇下,透過眼睛裏那小小的亮點表現出來的,是靈動狡黠。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而且確實是母親的畫風,隻不過,被他不遠萬裏帶到加拿大,又珍而重之的收進閣樓的,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可他現在,隻能對著那張似曾相識的小臉,苦苦陷入舊日回憶裏尋覓……周任遠捏著下巴,靠在窗邊,盯著那畫,這孩子是母親憑空想出來的,還是確有其人?
被他隨手扔在一邊的手機,唱起了歡快的胡桃夾子,屏幕上跳躍著丹尼爾的名字,周任遠懶懶的接了起來,視線一直沒離開過那畫裏的小男孩,丹尼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隻是間歇時有些氣喘,泄露了他此時緊張的心情,“周,要去多久?什麼時候能回來?”
“回國定居,不回來了!”他要回到母親身邊,比起嚴肅古板的父親,他更喜歡浪漫隨性的母親。
電話那邊明顯沉默了一會兒,伴著一聲歎息,丹尼爾倦怠無奈的問:“周……今晚,來我家好嗎?”
周任遠微微挑高眉,無可無不可的“嗯”了一聲,丹尼爾像怕他反悔似的,急忙交待著:“那我馬上去接你,你在家等著我,哪兒也不要去。”卡著最後一個“去”字,掛了電話,周任遠丟開手機,彎下腰悶悶的笑了起來,情人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明顯取悅了他——是的,他有很多情人,他們都知道從他這裏得不到愛情,卻一個一個前仆後繼,飛蛾撲火一般沉溺下去——雖然有時候會嫌煩,但也能適時的滿足他小小的虛榮心。
從低了一半的角度抬眼去看那幅畫,竟看清了畫的右下角,那小小的中文,外麵已是晚霞滿天,閣樓裏的光線不足,周任遠起身開了燈,從畫架上取下畫框,認真琢磨著那三個工整的漢字。
艾小漁……
漢字旁用鉛筆畫了隻稚嫩的小魚,是小孩子常用的橫向畫8法,仿佛有人在耳邊輕聲喟歎了一句“小氣的玉米”,周任遠渾身一震,雙手登時無力的滑脫了畫框。
畫架下放著隻小藤箱,周任遠順應著漸漸清晰的記憶的指引,打開了藤箱,箱子裏收藏著各種稀奇古怪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最上方是一本相冊,周任遠靠著畫架坐了下來,翻開相冊,第一頁是張大大的合影,上麵寫著“白馬幼兒園甲班畢業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