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黯淡的臉,林朗禁不住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隨時會掛掉,可之前那一場打鬥證明這家夥是小強一般的存在。

林朗不由又想起自己,最近還真是血光之災不斷,不過連這樣都死不了,他好像比小強還強大,汗……好在他們兩個並沒有真的把他這個病號扔在山裏自生自滅,不過他們為嘛要把他打扮成女人,有見過胸這麼平的女人麼?還有他腦袋上那一堆長發不會是這個奇怪的醫生趁他昏迷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吧,怎麼跟真的似的,害他去揪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頭皮給扯下來。

他也大概齊明白醫生大哥為什麼說要離開,他們隱居的地方既然已經被人發現,那就不再安全,與其坐等麻煩上門,還不如先行離開,畢竟山下人海茫茫,對方要找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哞——”環保生態車輛動力裝置又開始它的不定期吊嗓子運動。

林朗頹然趴回墊子裏,牛車啊……怎麼還有人用這種東西,醫生大哥和婉兒果然是原住民來的!就他們這樣兒的,下了山進了城真的能適應嗎?到時候還是要依靠他這個文明社會的正常人類吧。

林朗一想到自己終於能翻身做主,不光是那個精靈古怪的怪力女婉兒,還包括這個蠟黃冰塊臉的家夥都會對他另眼相看,他就不由心花怒放,忍不住竊笑起來~~~~

“先生,夫人沒傷著腦袋吧,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婉兒適時回過頭來,澆了林朗一盆涼水。

林朗怒瞪回去,可惜以他現在的姿勢,半點說服力都沒有。

“好好駕車。”醫生大哥發話了。

婉兒忍著笑扭過頭去正襟危坐。

林朗發誓他絕對沒有看錯,那個大冰塊醫生大哥絕對有勾起嘴角笑了那麼一下,這個人……不會一開始就是故意整他吧!

晌午的大太陽穿過樹葉的縫隙,在車棚頂上映出點點光斑,林朗避開傷處斜靠在車邊,百無聊賴的數光斑玩兒,順帶把它們幻想成球台上的22個彩球,指尖淩空劃著進球的路線。

“你在做什麼?”

林朗微微錯愕,對麵這個家夥不知什麼時候又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正看著他頓在半空的手指,林朗張了張嘴,卻想起自己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對方顯然是馬上意識到這件事情,也就重新閉上眼睛,不再搭理林朗。

蟬噪林欲靜,鳥鳴山更幽。

林朗腦子裏冒出這樣一句詩來,這個時候,大家都不說話真是尷尬得緊,他們兩個也就算了,怎麼連話最多的婉兒都不開口了呢? 他收回早已僵在半空中的手,翻身趴回墊子上,與其冷場,不如裝睡,嘿嘿……

林朗這一裝居然真的睡著了,醒過來已近黃昏,牛車依舊在山間小道上龜速行駛——看來婉兒的“很快就到”真是一點也靠不住。他坐起身來,順手拿枕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放手。”

這聲音之冷讓林朗手一抖,他這才發現所謂的枕巾好像正是某人的袖子。林朗訕訕地鬆開手,一臉無辜地看著醫生大哥,心說:我也不是故意的,誰叫你沒事把睡袍袖子做這麼寬大……

不過這一嚇,林朗倒徹徹底底回過神來,夢魘中那雙勒住他的手還有那人哀戚決絕的麵孔,他實在不願意想起。但是離開山林,和他的距離又接近了吧,要是遇上怎麼辦,他會用什麼表情麵對這個活著的自己?會不會重新下手讓他死個透徹?林朗枕著這些紛亂的思緒,再也閉不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