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和他交情不淺。”
“交情?也許吧。如果說被他殺死也算是交情的一種的話。”林朗自嘲地笑笑,道,“這下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你說是他對你下了毒手?”林闇臉色微變,道,“那就是仇家了。”
“我也分不清是仇家還是什麼別的……”林朗表情有些茫然,他略略支起窗,看著外麵迷蒙的雨幕,一時之間恍惚起來。一隻手輕輕放在他肩頭,那樣溫柔的動作,仿佛隻是一根羽毛的重量,那人靜靜立在林朗身邊一同看著窗外的雨絲,盡管他什麼都沒有說,林朗卻還是覺得安心起來。
“啊~~~~~~~~~~~~~~~本姑娘肚子餓了!”婉兒重重放下茶杯,大喊了一聲,“什麼時候開飯啊,我可是在生長期,需要多補一補啊!”
林朗隻覺頭上劃下黑線三道,心道這個婉兒總有打破各種氣場的本領。
“婉兒,我這就去問問。”他關了窗,回轉身來,道:“林大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多半就成了殺人凶手,而且謀殺的還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嵇康,到時我罪過就真的大了。”
“我隻是手滑了一下,掉了顆棋子而已。”林闇指了指外間的桌子,道,“你等雨停了,就把它找回來吧,否則這棋可就不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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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朗走過去略看了一眼,大致可以分辨上麵擺著的是未完的殘局,應該是他和嵇康在外麵說話的時候,林闇他們下的。他不好意思道:“這些琴棋書畫什麼的,我可是一竅不通,也不知道能不能混過去。”
“你要有興趣,我都可以教你。”林闇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撚起一枚棋子,輕叩在天元,淡淡笑道,“不管是下棋,或是別的。”
“先生果然偏心!”婉兒嘟著嘴,模樣煞是可愛,“除了武功,別的什麼不管我怎麼央求先生都不肯教我,都讓我自己看書去學,可偏偏對這個家夥……哼,婉兒生氣了,以後再也不幫先生,也再也不要理這個家夥了!”
林闇道:“你確定不是每次都是剛學了點皮毛,就嚷嚷著要自己琢磨,把我這個先生拋在一邊?”
婉兒漲紅了臉,道:“才沒有!先生亂講!”
林闇笑道:“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我現在要從頭開始教,你要不要一起學?”
婉兒眼珠滴溜溜轉了一轉,故作大方道:“先生教夫人就剛剛好,如若再加我一人,豈不是大煞風景。放心啦,我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婉兒,別玩了,算我服了你了行不行,別總是‘夫人夫人’的。”林朗實在是笑也不是,反駁也不是,一句反對的話也是毫無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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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芳菲天,清風伴夢恬。
轉眼便過了十來天,林朗每日裏除了安睡就是修養,前陣子瘦削下去的臉頰終於漸漸飽滿起來,精神頭兒也好了不少。這一日,林朗和林闇學打棋譜累了,便半側躺在那邊的湘妃塌上,道:“林大哥,我以前會想,古人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沒有電腦,沒有電視……啊,這兩個都是玩的東西,要是沒有這兩樣東西,怎麼想都覺得很無聊;還有啊,出門也不方便,如果要找個人,連通訊設備都沒有,寄封信沒準要好幾個月。”
“那你現在覺得呢?是這裏好,還是以前的地方好?”林闇將黑白子挑出來放回棋盒,隨口問道。
“也不是,各有各的好吧。“林朗笑道,“最開始幾天,你也看到了,我確實是不大習慣,少了那些熟悉的東西,這才知道以前生活的地方確實是物質豐沛,要什麼東西總有地方買,但是在那裏,那些東西得到的太輕易,反而就不去珍惜了。那時候,我們腦袋裏想的是怎樣得到更多的東西,得到之後,欲望也越來越強烈,象是個無底洞一般,擁有了還是覺得空虛的可怕。但是在這裏,什麼都是緩慢的如同水流一般,我們可以安安靜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有太多雜念,也沒有那麼沉重的壓力。如果選擇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裏。”
林闇站起身來,立在林朗兩步之遙的窗邊,道:“是因為這裏可以讓你平靜麼?”
林朗點了下頭,正欲再說點什麼,隻聽門口有人急火火地敲門,道:“九公子,老太太剛剛跌了一跤,就這麼昏過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向秀,字子期,河內懷縣人。
他雖為竹林七賢之一,卻沒有阮籍、嵇康、劉伶等耽溺飲酒和放任的行為,他與其他六賢在氣質上有著相當的不同。【晉書】本傳說向秀「清悟有遠識」,他從孩童時起,即和同郡出身的七賢之一的山濤所賞識,但由於山濤與他的年齡有相當的距離,所以彼此並沒有深厚的交情,反而與嵇康、呂安較為親近。
當嵇康隱居以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