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醉,麻煩得很,還是老老實實喝杯清茶就好。”

趙弘宇一愣,笑道:“不可能吧,劉伶擅飲之名,就連我再京師都略有耳聞,今日你說你逢飲必醉,該不是跟我客套吧。”說著作勢就要開壺倒酒。

林朗慌忙伸手擋了,辯解道:“這次真不是說笑,我現在時一滴酒的沾不得,若是真喝了,隻怕我就要殿前失儀,非但我這條小命不保,隻怕還要連累弘宇和我舅父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勉強了。”趙弘宇將酒壺重又放了回去,嘖嘖道:“阿朗你不能喝酒還真是可惜,這壺好東西看來注定我一人獨享了。”

林朗釋然一笑,執起茶壺為兩人斟了茶,而後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請教了些該注意的事兒,聽趙弘宇一通解說,發現並不如預想的那麼複雜,之前對於入朝的抵觸之意也漸漸少了些。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濟北王一臉喜色從宮中出來。

“濟北王殿下。”趙弘宇起身施了一禮。

濟北王笑道:“趙大人不必多禮,伶兒有勞你照拂了。”

“我同劉伶公子原本就是朋友,更何況陛下也已經吩咐過,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情。濟北王殿下實在是客氣了。”趙弘宇寵辱不驚地又施了一禮。

濟北王笑著連連道好,而後招呼林朗道:“伶兒,趙大人年輕有為,你以後跟他多學學,多多做些實事。”

看來濟北王對自己仍是有些期許,林朗無奈地偷看了趙弘宇一眼,見他正了然地衝自己使眼色,不由低頭忍了笑意,道:“伶兒記下了。”

趙弘宇輕咳一聲,正色道:“濟北王殿下,明日是我恩師的生辰,拜帖已經送至府上,若您有空,還望撥冗過府一敘。”

濟北王略一沉吟,低聲道:“趙大人也知道陛下素來忌諱朝臣國戚私交過密,不過大司徒壽辰,我這老頭子也該聊表一番心意,不如這樣,明日我便讓伶兒代我前去拜壽。”

趙弘宇赧然道:“下官考慮不周,還是濟北王殿下言之在理。”

濟北王笑笑,道:“無妨。想必趙大人還有公務要辦,我今日先帶伶兒回府,以後我家伶兒就有勞趙大人了。”

趙弘宇躬身相送,起身時正好見林朗回轉身來衝他揮手道別,便笑了一笑,見他們走遠,這才走到書房外一隅,沉聲道:“中撫軍大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從暗處緩步走出一人,紫衣蟒帶,翎帽端在右手臂彎之間,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此人正是司馬銘彥。

“趙弘宇,你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司馬銘彥冷冷道。

“中撫軍大人何出此言?”趙弘宇故作詫異,一雙桃花眼中盡是委屈,顫聲道:“你我多日未敘,怎的一上來就是興師問罪的模樣?”

司馬銘彥皺眉道:“不用這麼假惺惺的,我不吃你這套。趙弘宇,我隻問你,你刻意在他麵前示好,安的什麼心思?”

趙弘宇斂了臉上的做作神色,卻明顯沒有把司馬銘彥不悅放在眼裏,隻是笑道:“我與阿朗一見如故,所以和他走得近些。什麼示好不示好的,中撫軍大人未免說得難聽了點。”

司馬銘彥臉色一變,道:“你叫他什麼?”

“阿朗啊,”趙弘宇語氣一轉,若有所思道:“說起來這個稱呼還真是有點耳熟……”

司馬銘彥一手握住趙弘宇右臂,沉聲道:“趙弘宇,我說過,自作聰明的人活不長。”

趙弘宇臉色有些發白,卻依舊笑意不改,隻是平聲靜氣道:“司馬安世,你要為了這麼個無足輕重的人亂了自己的陣腳,那就是個糊塗蟲了。”

司馬銘彥鬆了手,冷冷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趙弘宇額角滑落一滴冷汗,他卻沒有擦,隻是笑道:“我說過,擋在你路上的人,我會一一為你掃開。”

司馬銘彥道:“這裏的一切與他無關,而且他也不會對這些感興趣,你不要自作主張,拉他下水。”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脾氣。”趙弘宇撣了撣衣袖,施施然轉身道:“下官記住了。中撫軍大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下官就此別過,告辭。”

司馬銘彥看著這人暗紅色的管袍消失在轉角,不由皺起眉頭,習慣性地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而後大喇喇步入陽光之下,往兵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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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朗回了濟北王府,陪濟北王用了午膳,他便有些無所事事,於是屏退了下人,一個人閑坐在左邊畫些小機關圖,聊做消遣。忽然有銳器破空之聲,他尚來不及分辨聲音來處,就隻聽得身邊的廊柱“咚”地一聲悶響,而後有東西彈到地上。

林朗回過頭去,卻見是個紙團,紙團上用簡體漢字寫著“林朗”字樣。

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人會用這兩個字?

林朗心中突地一跳,將紙團拾起來打開,隻見中間包著一顆圓潤的石子,包著石子的紙張上簡明扼要地寫著:

趙弘宇並非善類,不值深交,不能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