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3)

好好利用才是。"

百裏悠恍惚之間就做了包子皮,懷裏是一團顫唞的、號哭的餡。

我看看趙瑞嵐,他笑著垂下眼簾,靜靜聽了一會兒外邊的響動,說:"出去吧。"

他剛剛打開門,梅香突然一聲尖叫,我的心髒則像是被人猛的一掐,幾乎以為自己停止了呼吸。

一個人,一支箭,穿喉而過,被活生生釘死在門板上。血從他的鞋間滴下,彙成暗紅一灘。

我強忍著惡心,立刻轉身蒙住梅香的眼睛,輕顫著說:"不要看。"百裏悠蒼白的臉色中帶了一絲驚惶,但迅速化為堅強,他抿了抿嘴,把癱軟昏迷的梅香背起來,走到牆根。

弓箭的陣勢基本停止。同一片草地,下午我們還在歡喜打鬧著奔跑遊戲,此時卻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汙血橫流,血腥撲麵。中箭未死的士兵,發出陣陣慘人的呻[yín]。牆頭上又順繩而下許多人,卻是趙瑞嵐的手下,他們截住了那些被箭雨逼到牆角的,乒乒乓乓一陣廝殺。突然聽到半空中有人慘呼著墜下,原來是些本想爬回去的,攀到一半,被牆頭的軍士砍斷了繩子。

趙瑞嵐一身濺血的月白長衫,臉色冷冷,眼神如輕煙一般掃過這慘景,嘴角似乎綻出一點飄渺的不屑笑意。

遍地烽煙的戰場早已煉就了他。危機重重,千鈞一發,生死攸關,命懸一線,都使他的心漸漸冷硬如千年寒冰,使他對戰士們的鮮血和呻[yín]無動於衷,使他能夠把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視為螻蟻。

好在他看我們時,笑容裏多了一絲暖意。

"把她給我。" 趙瑞嵐指指梅香:"你們帶著她上不去。"

百裏悠偏不,一個勁往後跳:"誰說的!我就上得去!"

我瞪他一眼,把繩子甩給他:"別給我逞強,先上。"

他怒氣衝衝嘟囔了一句,把梅香放下,但就是站著不肯動。

我隻好拉他過來,拿粗繩在這祖宗的腰上緊緊繞了幾匝。趙瑞嵐打個呼哨,牆上的士兵嗨喲嗨喲把他拉了上去。我自己也如法炮製,最後是趙瑞嵐負著梅香攀爬上來。

牆頭上晚風極大,吹裹著未燃盡的火把煙灰,叫人一時睜不開眼。

等看清了,才發現腳底下是極龐大的建築群,邸垣樓殿,參差棟宇,蒙蒙如煙的月色下,竟仿佛一眼望不到頭。

咦?這種規模的建築,莫非是......

"是皇宮。"趙瑞嵐界麵。

什麼?你是說我們在皇宮裏被關了三天,在皇宮裏打地鋪睡稻草,在皇宮裏被人舉刀追著團團轉?!

你也應該解釋解釋了吧!

他卻不理會我火辣辣的眼神,輕輕問身邊的將領:"和仁,‘那邊''現在怎樣?"

將領答:"大安。"

他點點頭,對我們說:"走吧。"

"去哪兒?"

"太皇太後那裏。"

百裏悠大驚:"幹嘛?我可不去!"

他拔腿就逃,被我一把揪住,我問趙瑞嵐:"景言和皇上也在那兒麼?"

"在。"

"那快走吧。"

這牆砌得十分奇怪,那半邊像懸崖一般,這半邊卻有寬闊的台階上下。

我問:"關我們的是什麼地方?"

趙瑞嵐說:"本朝的皇宮其實是擴建了前朝的,這地方前朝常常用以關押忤逆的皇子。"

哎?這麼說我的接待規格還很高,跟人家皇帝的兒子是一個檔次。

說是見太皇太後,其實見不著麵。據說老太太受了點驚,正救心丹啊養心丸啊伺候著。我們到了她那殿裏,站在外屋,老太太躺在簾子後麵的軟榻上說話,周圍太後、太妃、公主什麼的,齊刷刷立了兩排。

但聽老太太那中氣十足的聲音,要說是被人嚇著了,真是打死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