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冬日的傍晚
四點多鍾,天就黑下來了。不是自然的天黑,而是陰天。天灰蒙蒙的,像攪拌後的水泥,冰冷而堅硬。先是下了點雨,接著雪花就飄起來了。
你坐在車裏,看著人們倉皇地奔走在突然而至的雨中,拚命遮擋著頭部和臉部,匆匆複匆匆。
驀地懷念起有陽光的日子,懷念起去冬在海南三亞的日子,溫暖如春。生活總是有諸多的不如意。
雪花在車窗外飄了起來,甚至開始撲打在車窗上,雨刷刮動著,發出細微而艱澀的聲音。車裏的空調開著,有一股溫熱,暖暖地將你罩住,一路上沒什麼景色。在城市裏,高樓大廈算不上景色,甚至路旁的霓虹燈也算不上什麼景色。
你想起在電視裏看到的那些沿著海岸線長長的褐色的公路,路邊就是蔚藍色的大海,卷著波濤和浪花,輕聲細語。藍天下,一輛汽車悠然而行,悄然滑動。那好像是一個汽車廣告。
還比如,一地落葉,樹們整齊地在路兩旁站立著,樹枝交疊,遮擋如蓋。有漏下的樣陽光,子彈般地穿透樹葉,射在汽車上,斑駁而密集。你迎著那些漏下的陽光緩緩而行,樹葉在輪下發出輕微的響聲。遠處是一叢一叢的苞米捆子,溫暖而懶散地躺在秋陽下。山,則是五花的了,燦燦爛爛,讓你簡直有一種把那些爛漫的樹葉捧回家的欲望。
懷念總是美好的,因為它已經逝去。
天真的黑下來了,雪居然停了,遠處近處亮起了霓虹燈。夏天看它們,顯然是溫暖的。現在呢,忽然覺得它們也變得冰冷起來。
原來,光亮也不總是給人溫暖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