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鳳 梨
我在為一隻鳳梨削皮,好像鳳梨不是這樣削皮的,但妻子告訴我說,就是這樣削皮。
鳳梨不是北方的水果,它像一隻隻巨大的蟾蜍,表麵上長滿了疙瘩,我就是要把那些疙瘩削下去,露出它白色柔軟的身子。它已經熟透了,拿在手裏,輕飄飄的,用刀子割那些疙瘩,我不忍下手。
確切說,我不喜歡這些南方的水果,它們大得要命,也甜膩得要命,關鍵是它們的骨子裏都有一股臭味兒,盡管它們吃著很甜,很香,那不過是假象。這是我的感覺,你不一定信,但你仔細聞聞,你就會發現我說的是正確的,它們有相似的氣味,榴蓮、菠蘿蜜,包括這鳳梨。
我把它的皮削去,那些疙瘩輕易地脫落,它們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難。我想起誰曾經說過“一地雞皮疙瘩”的玩笑,好像就應該是地下這種樣子。
我把它們切開,一切都很順利,也許鳳梨不是這麼吃的,我們沒有問過別人,我們隻是自行其是。
那些黑色的籽成雙成對地排列著,像一雙雙眼睛,它們盯著我不放,它們可能是覺得奇怪,你切開我要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