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山莊記趣
朋友在電話裏說,托盆兒和櫻桃都熟了,快來吃啊。語言中透露著急切的心情,好像我們要是不去吃,他的那些東西就會壞掉。哪裏會是那樣呢?
朋友的山莊今年新栽了很多的果樹,我不知道他是怎樣從遙遠的地方把這麼龐大的樹木拉來的。
朋友依然像地主一樣領著我們參觀,其實我早已經參觀過了,隻是那時候沒有這麼些果樹。我讚歎朋友對生活的熱愛,還很欽佩他的勞動熱情,這麼大的山莊,想想都累,可是朋友應付裕如。
朋友在院子裏盤了灶台,用於來客人時燉狗肉和燉魚,據說是用柴禾這樣燉很有味道。於是,架起火來,燉上朋友特意買來的一條鬆花湖的魚,柴禾的煙味飄過來,很久沒有聞到燒柴禾的味兒了,居然覺得很好聞。
站在那麼多的覆盆子樹和櫻桃樹前吃它們的果實,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誰都會變得挑剔起來,總是以為自己眼前的這棵樹上的櫻桃不是最好的。妻子和弟媳婦她們忙不過來了,她們不像我光顧了吃,她們拿著小盆摘,自己卻不舍得吃。
朋友說,吃櫻桃最好是微雨過後,穿著靴子站在樹前吃,那時候的櫻桃樹好像掛滿了紅瑪瑙,根本就不用洗,放在嘴裏別一種滋味。想象著朋友穿著靴子站在齊腰深的蒿草裏吃著雨後的櫻桃,很是羨慕。
朋友家一狗一貓,那狗表麵上凶猛,對我們狂吠不止,後來朋友把它放出來,對我們逐個地聞了聞,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它放心下來,路過它身邊視若罔聞,不吠叫,還做討好狀。狗真是好東西。那隻貓很快就跟侄女玩到了一起,侄女用一個專門的梳子為它梳毛,它很溫順地懶洋洋地躺在地上,翻來覆去,舒服極了。聽朋友說,這貓一直惦記著後院果樹上的兩個鳥窩,小鳥一出窩它就去逮,已經吃了好幾隻鳥,朋友還領我們去了貓作案的現場,在一個廢棄的椅子上,果然有淩亂的鳥毛和吃剩下的細小的骨頭。
有兩隻大鳥在附近盤旋,叫喚,聲音很淒慘。朋友指著說,那就是失了小鳥的大鳥,它們經常在這裏盤旋,看見貓就衝下來。
它們是恨這隻貓。朋友說。
我沒說什麼,我知道朋友喜歡這隻貓,他管這隻貓叫“貓孩”。
魚燉好了,朋友的妻子和我的妻子在樓上喊,吃飯了。我們悻悻而歸,我還沒看夠這周圍的景色呢。
我們喝酒吃菜,一進入這個環節就沒意思了。酒雖然是朋友自己釀的葡萄酒,菜也是朋友自己種的菜,可是喝酒吃菜有什麼意思呢?
窗外傳來鳥的叫聲,分明不是剛才的那兩隻鳥,而是布穀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