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璧靈敏的感覺才慢慢回到身體裏,他聽見樓下似乎有人在搭梯子,準備上瓦房屋頂。
他推開阿寧,抱著他站起身正準備飛走,身後一個聲音立刻著急地對他說道:“大俠慢走。”
晏江璧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裏卻還在想著剛才的事,剛才阿寧咬他的事。
那個說話的人見他停下來,這才鬆了口氣上了屋頂,扶著腳下的青瓦顫顫巍巍地蹲著,不好意思地對即使站在瓦麵上,也同樣站得筆直的晏江璧笑了笑,說道:“這位大俠,您下午的時候可曾經過南街,在一個雜耍攤子前抓過一個偷了大家錢袋的小賊。”
晏江璧想了一下,最後想到他應該說的是下午的事,便對他點了點頭。
“大俠救命!”那人年紀約是有五十多歲了,頭發黑白摻半,一見晏江璧點頭,立刻就朝他跪了下來,雖然他原本趴在青瓦上跟跪著也沒什麼區別。
晏江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什麼事?”
“求求大俠行個善,為老夫找回小兒子!”那老頭說著也顧不上害怕了,趴在青瓦上就開始給他磕頭。
晏江璧不好管閑事,但是他也並非冷血無情之人,他雖然是個殺手,為了主人殺過無數人。然而他同時也救人,就像此刻被他抱在懷裏的阿寧。
“你兒子怎麼了?”晏江璧問道。旁邊阿寧也好奇地看著那個跪在青瓦上的老頭。
“他……他被那個狗|日的李霸王給搶了,說是要賣到揚州城的……的妓館去……哎……”老頭子說著狠狠地歎了口氣,抬手就往自己的胸口捶了一記,似乎是在悔恨自己的無能,無能救回小兒子。
晏江璧立刻想到那個關押了阿寧的地牢,他斂下眼沒有說話,抱著阿寧飛身下了屋頂。
“大俠……”老頭子以為他不願意,轉頭想繼續求他,卻差點從屋頂滾了下來。
“下來吧。”晏江璧回頭看了他一眼。
“哎哎。”老頭子見他沒有走,這才高興地連連點頭,爬上梯子慢慢走了下來。
“老頭子也是個跑江湖賣藝的,小兒子一直隨著我東奔西跑,那李霸王見我兒長得俊,便硬搶了去,老頭子搶不回兒子,去報了官府,可是此地的小縣官根本不敢管那李霸王,說是這李霸王有揚州城的什麼蕭家當靠山,他們也沒辦法……老頭子原本是不抱希望的了,今天下午老頭子的徒弟說見著了一位武功極高的大俠,就和師兄弟們四處打聽你,說是可以求求大俠給老頭子做主啊!”老頭子跟著晏江璧的身後,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給晏江璧說著自個兒的事,看起來十分可憐。
晏江璧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那個李霸天住在哪裏?”
“哦哦,他就住在縣城裏的東街上,也是高門大戶的,上那兒一眼就能看到了,”老頭子說著滿臉希冀地看著他,“大俠可是願意給老頭子做主了?”
晏江璧沒說話。
老頭子見他如此冷淡,心裏也直打鼓,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個意思,但還是對他說道:“大俠,老頭子聽說這李府養了一幫子惡奴才,還養了許多的惡犬,大俠您要真去,可得小心啊。”
晏江璧抱著阿寧走在前麵,一直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有被他抱著的阿寧聽他一個勁講話,回頭好奇地看著他,他都沒有聽過話這麼多的人哦。
第22章 無聲誘惑
晏江璧抱著阿寧回到小院裏,燒水準備給他洗澡。
阿寧後背的傷雖然好了很多,但是目前還不能沾水,晏江璧便給他在木盆裏放了一個凳子讓他坐著,挽子袖子親手給他擦洗著小腿小胳膊,還怕他冷著在旁邊點了一個小火爐。
晏江璧的手上因為長年握著兵器而長滿了老繭,硬硬的繭子每次摸到阿寧滑滑的身體上,阿寧都會怕癢裏往旁邊躲,一邊還跟晏江璧嘻笑玩樂,弄得晏江璧總是一身水。
晏江璧是很認真地在做一個父親,他在決定收益阿寧做兒子之後,就希望阿寧能學會說話,叫他爹,陪他過一輩子。也因為這個理由,他總是盡量地用自己的雙手來處理與阿寧相關的一切,梳頭洗澡穿衣服喂飯等等每一件他能做得了的事。
他也是個孤兒,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但是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有那麼一點點能感受到了,想為這個人操心,想親手安排這個人的一切,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親手送給這個人,好像全天下再沒有人比他更重要了。
其實原本晏江璧還想過要不要自己來教阿寧說話的,可是後來還是放棄了,對於說話這一點他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根本張不了這個口。
阿寧的衣服還沒有做好送過來,身上的這一套換下來後便沒衣服可穿了,全身光溜溜地被晏江璧放到床上,眼睛一直定在晏江璧的臉上,偶爾眨動一下。
說來也奇怪,遊嵐給晏江璧弄了一張麵具貼在臉上,讓他的五官與原本有了不小區別,可是一向那麼膽小害怕著陌生人的阿寧卻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或者說,阿寧認定的是他給他的感覺,而並非那一張臉。
這個天的晚上總是很冷的,不快點給阿寧穿衣服也不行,晏江璧想了想,取了自己唯一的一件類似長衫的衣服給他穿上,然後抓住他衣衫下光著的雙腿往被子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