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候門一入深似海 心跡已渡闌珊處 第六章 慶生(1 / 2)

第一卷 候門一入深似海 心跡已渡闌珊處 第六章 慶生

這幾日董額慶生,府裏忙得不可開交。宋瑾,裕齊因公務的原因來的勤快,辦完事常到西閣來坐坐,還從府外帶些個吃的、玩的給我們,幾人的感情越發的濃厚。

宋瑾今天穿了件紫色長袍,我笑他:“瑾哥哥,今天又不是你壽辰,穿這麼喜氣。”

他淡笑:“今天你姐夫慶生,朝上有頭有臉的人都在,你可規矩些。”

“就你說她不規矩,府上丫環、管事的哪個不讚她嫻靜知禮?”裕齊插口反駁。

宋瑾聽了故意皺著眉頭問:“湘婉,我可是真冤枉了她?”

湘婉抿嘴笑道:“裕齊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瑾哥哥卻是瞅到她心裏去了。”

我嘟嘴:“就會合夥欺負我。你們兩個還不去幫著張羅,再不走下人又要說閑話了。”

裕齊打趣道:“你這是怕閑話,還是攆我們走。若是怕閑話,大不了以後順了奴才們的意思。若是攆我們走,我們馬上就走。”

我一聽話裏有話,看他半開玩笑卻是半認真,便笑道:“我們想的可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你府裏既有了夫人,還是安心做個好相公吧!”

裕齊眼神明顯閃過失望,隻道:“你們不久就要婚配,宋瑾也要跟著賜婚,看來我們這些人早晚是要散掉的。”

宋瑾說:“走吧!別有這兒傷感了,大人那兒還有事呢!”倆人起身走了,卻見湘婉也一臉的傷感,便問道:“你也跟著傷心了,我定讓姐姐給你尋著一戶好人家,你放心好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輕聲道:“我沒事。”

晚上,府裏設宴,擺了幾十桌,場麵頗大,宋瑾和裕齊跟前董額應酬,忙的不亦樂乎。正等著開席,卻見一男子手持畫卷疾步向前,竟是他!那日我在廟裏遇見的男子。我頓時愣住了,眼睛隨著他緩緩移動,他依舊英氣逼人,目光如矩,在人群總是那麼奪目,讓你不想注意也難。

董額迎向他,笑道:“額將軍,你來了!”原來他竟是額亦隆,全京都都知道的少年將軍,我不由感慨自己當日的有眼無珠。他回禮道:“尚書府慶生,我也備下薄禮一份,望請笑納。”額亦隆展開手中絹紙,畫心中一隻蒼鷹雙翅騰空,穿雲破霧於山崖,鷹眼冷酷犀利的注視著身下飛過的燕雀,整副畫筆墨沉著,大氣外露。

董額讚道:“好一個鷹拿燕雀,寓意深遠啊!”一旁的富察雲珠隨即附和:“額將軍的畫功了得,我近日正想畫幅人像,叫了京都幾個有名的畫師都不如意,將軍有空可幫我畫上一幅.”

額亦隆冷冷道:“側夫人見諒,我從來不畫人像。”富察氏在眾人麵前碰了個釘子,尷尬道:“可惜了。”我細看一眼,畫功倒是不錯,就是不應景,又想他本來就不是討巧的人,不然也不會這麼煞了富察雲珠的麵子,也就了然於心。

他並未看見人群中的我,我心中也巴不得他早已忘記,再次的相遇卻是如此的心境。世上有很多微妙的緣份是我無法掌控的,現在的我隻想躲開一切紛惱,讓姐姐和莊俊平安的離開。

這一頓飯吃的滿懷心事,又見姐姐偶爾看向董額身旁的莊俊,更是如坐針氈,食不下咽,隻希望一切快點結束。

月如釣,寂寞梧桐深夜鎖清秋。我和湘婉坐在西閣的院中,一盞殘燈,幾壺清酒,我道:“心中有些苦悶,我們也學著借酒消愁一回。”

湘婉疑慮的看著我,問道:“去吃飯時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我想到姐姐的處境,又想到自己微微萌芽的情愫,苦澀笑道:“為了身不由已,為了不知所措,為了莫名其妙。”

她不解的抿了口酒,隻嗆得連連咳嗽,我忙起身拍著她的後背,自嘲道:“看來,我這借酒消愁也沒找對人,早知道應該叫上裕齊,宋瑾。”

她苦楚道:“姐姐能有什麼愁,姐姐阿瑪都疼著,事事順心,倒不象我……。”說著,眼淚一滴滴落下。

我道:“本是想你安慰我,倒要變成我安慰妹妹了。”又見她腰際新添了一塊玉佩,忙轉移話題:“妹妹的這塊玉佩可真是精致,什麼時候添的?可是裕齊給的。”

湘婉從腰間取下,撫弄著道:“在咱們屋外撿的,和我阿瑪身上帶的那塊一模一樣。上次阿瑪出事怎麼尋也尋不到,也算老天有眼,今兒還能見著一塊相同的。”

我疑慮道:“哪有這般湊巧的事?這玉怕是有人故意放置在屋外的。指不定有人搞鬼,這玉萬不能留在身上。”

她愣了一下,回我:“姐姐多疑了。即便這樣,我明天讓玉心取了回家就是了。這玉說不定就是阿瑪那塊,出事那天丟了,富察家如今心生內疚撿了來還我。”

我見她淚水鏈鏈,思來想去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歎息道:“他們又怎會內疚?你把人想得太好,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隻怕留到明天就會生事,現在丟了還來得及,你可聽我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