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麼?你活得肆意,是我們所有人都羨慕著的呢。”
“說笑了,誰活得容易。”
“大哥活得容易,但他心裏的怨卻是最大的,人就是這裏總填不滿,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苦呢?五弟?你哭了。”
“哥,弟心裏難受。”
“難受就哭吧。”
“怎麼敢哭?說不定下一刻哥已經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了,什麼時候我能放鬆著了?”蕪驁流著淚,但他笑了,多久沒像個孩子一樣了?二哥是他的哥,六弟是他的弟,除此之外他們算什麼呢!
“這便是你為父皇賣命的代價,他能給你你想要的,但他能拿走百倍你擁有的。你不信我清楚著呢,看你如何了,若是你真讓哥放心,哥就有辦法向你證明哥不願與你爭。”
蕪驁一把推開蕪浣蘭,“謝謝哥了,可是我蕪驁真不用。”
蕪浣蘭偏過頭,輕輕的笑了,伸出長而白的食指在欄杆上畫下兩個字,起身,飄然而去。
十一月初六,大雪。長公主一案塵埃落定,原來係東宮太子下毒殘害,又假托長公主小產作掩護。私加賦稅一案尚無定論,但已證實亂黨中有部分為太子宮人假作六皇子人領導。太子德行敗壞,目無禮法,貶為燕王,舉朝震動。
“主子爺,二爺那裏傳話說您此番出行多加小心,倘若您能滿足他條件。”來人遞上一張字條,“他說他自當奉您為君。”
蕪驁看了,將字條撕得粉碎,“豈有此理!”
十一月十六,冬至。燕王反。守邊大將衛翰朝回京途中奉命剿滅燕王軍隊,節節得勝。邊疆告急,晉王代皇帝禦駕親征。
“我要跟您去邊疆!”瀟潼闖進蕪驁府中,“我是個什麼都不顧的人了,您讓我去吧!”
“你好好留在京城,跟你哥幫爺守著家,爺去走走過場,別湊熱鬧了。”
“可是您讓我眼睜睜看著殺我爹娘的凶手在京城活得自在?別說我,我哥也一定會忍不住殺了參源的!”
“瀟潼,你明知這不僅僅是參源的責任,那時讓你爹娘從宮中帶出真正二皇子的是太後,不是參源,下令殺了你爹娘和二皇子的也不是參源,是太後,太後已經死了,你們的仇人已經不在了。”
“可這算什麼?我瀟潼背了叛逃師門這麼大的罪,你隻給我一個這樣的結果!如果你早知道當年的種種細節,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早告訴你了,我還怎麼利用你?”
十一月二十五,天晴。天下初平,衛翰朝進京,晉王連勝,捷報頻傳,龍顏大悅。
“大哥?嗬,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蕪驁端著碗茶,俯視地上被捆著的燕王一黨。
“呸!”蕪縉璨狠狠的啐了一口。
“大哥還是脾氣這麼暴啊,不然也不會帶頭反了父皇他老人家,我該怎麼說您的。”
“蕪驁你個無恥小人!那叛軍明明是你人馬,你瞞天過海顛倒黑白不得好死!”
“呦,這是怎麼說,叛軍最盛的時候我可被軟禁在我自個的府中呢,任你跟誰說我反了父皇都不會有人信呀,大哥可真是異想天開啊。”
“士可殺不可辱,今天我落到你手裏,要殺要刮隨便你,我蕪縉璨死的光明磊落!”
蕪驁忽然冷了臉,“你光明磊落?對,你光明磊落,我知道。可是天下人誰知道?你現在是人人得而誅之,你還有什麼底氣向我這麼吼?我不會殺你,父皇要是知道我捉了你,該多高興呢?”
“哈哈,哈哈哈哈。蕪驁你心裏虧!你虧,其實什麼都不屬於你,都是你從我這裏奪去的,你心裏不踏實!就連花逆節也是愛我的,他沒有聽你的話毒死了我,他寧願毒死他自己!”
“你以為是我逼他?他當然不會毒死你,你要是那天死了人人都要懷疑我,他沒有那麼蠢,所以你現在仍要在這裏受我侮辱,這才是他最狠的地方呢。他怎麼會愛你,即使我將他一腳踹開,他愛的仍是我。帶下去,好好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