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婆子聽了,連忙找出拜帖,飛一般的跑著去了。不一會兒回來:“夫人,安平侯夫人說,老太君身子不好,不見客,多謝夫人記掛,改明兒回了京裏,她再過來拜訪。”
錢夫人沒有想到安平侯夫人竟然拒絕了,當下愣了一下,卻聽見秦雲卿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再去一趟,就是秦雲卿求見。”秦雲卿又重複了一句,“就是醫好太後病症的秦雲卿。”如果這麼說,安平侯府的人還是不見,那到時候即便是聖上怪罪,也與自己無關了。
婆子一聽,又飛一般的跑了去了,很快又跑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打扮的人。
“夫人,姑娘,這位大姐是伺候老太君的。”婆子站住了,伸手指了指跟在後麵的穿綠色褙子的丫鬟,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打扮很是大方,穩重。
“夫人安,姑娘安,奴婢綠衣。”綠衣朝著兩人行了一個禮,“我家夫人聽說秦姑娘在,便遣了奴婢過來,請兩位過去,剛才若是有失禮之處,還望夫人和姑娘莫怪,實在是突然遇見意外,夫人也是措手不及。”
“出門在外誰都可能遇見意外,哪裏就見怪了去。”錢夫人笑著讓綠衣起來,“閑話少說,還是去看看老太君吧。”
綠兒自然點頭應好,在前麵帶路,錢夫人和秦雲卿跟在後麵,一行人想著安平侯府的馬車走去。
安平侯雖然隻是一個侯爵,但是卻掌握著北地的兵權,屬於有實權,因此錢夫人也不好托大,在馬車外給老太君請安,安平侯夫人聽見了,急忙出來和錢夫人寒暄。
安平侯夫人大約四十幾歲的年紀,一張白皙的瓜子臉,並不是十分的豔麗,但是卻也看得出,年輕的時候,定然是個美人。
“這一位就是雲卿姑娘嗎?”安平侯夫人看著站在錢夫人身後的秦雲卿,笑著開口。
“雲卿給夫人請安。”秦雲卿急忙上前,給安平侯夫人行了一個福禮,“聽說老太君身子欠安,而雲卿正巧懂一點醫術,所以這才不請自來,還請夫人莫要見笑。”
《庶女策》 第4卷 水月庵中
安平侯夫人也不等秦雲卿行完禮,上前一步,笑著拉住了秦雲卿:“早就聽說雲卿醫術出眾,今兒個竟然有幸能在這裏遇見,老太君身子不適,還請雲卿施以援手。”安平侯夫人也不多廢話,上來就是開門見山,極為爽氣。
秦雲卿倒是想不到安平侯夫人竟然是這麼個脾氣,倒也覺得爽利,笑著道:“若是夫人信得過雲卿,就讓雲卿先看看老太君如何?”
“請。”安平侯夫人拉著秦雲卿的手,就上了馬車,把錢夫人撇在了原地,孤零零的,頓時心中不快起來,正待轉身回去,卻被魏媽媽勸住了:“夫人,你也一塊兒上去看看吧。”
錢夫人正要開口說幾句,卻聽見魏媽媽的聲音繼續響起:“夫人,安平侯夫人心中記掛老太君的身子,若是有失禮之處,也算是情理之中,夫人又何必因此致氣?傳出去,豈不是說夫人沒有氣量?“
錢夫人被魏媽媽說的悚然一驚,忙跟在秦雲卿的身後,撩簾進了馬車。
馬車內,正中放著一張小小的床榻,一個麵容枯廋的年老婦人躺在上麵,臉色青紫,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秦雲卿挨著床沿坐著,伸出三隻手指,按住了床榻上老太君的手腕,正在凝神沉吟。
安平侯夫人正一臉焦急站在一邊,兩隻眼睛在秦雲卿和老太君身上不住的來回看著,見秦雲卿終於收了手,急忙問道:“秦姑娘,可是……有事?”
秦雲卿低頭想了想:“老太君這幾日晚上是不是一直多夢,盜汗?”
綠衣詫異的看了一眼秦雲卿,點頭道:“姑娘說的不錯,正是如此。”
秦雲卿點點頭:“老太君是不是最近胃口不好,不耐煩油膩,唯有清爽的蔬果,才能吃上兩口?”
綠衣看著秦雲卿的眼睛,已經不是詫異,而是崇拜了:“姑娘說的極對,正是這種狀況,今兒個早上……”
“今兒個早上沒有吃東西,就出門了,我說的可是?”秦雲卿接過了綠衣的話。
“嗯,嗯,是的。”綠衣點頭就如小雞啄米一般。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秦雲卿抬起頭看著安平侯夫人,“老太君上了年紀,最近一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原本身子就弱,今日又長途跋涉,自然會支撐不住的。”秦雲卿笑著解釋道,“夫人不必著急,讓雲卿給老太君施針,很快就醒過來了。”
“姑娘。”春花聽秦雲卿這麼一說,連忙把捧在手上的小匣子放到了一邊的桌案上。秦雲卿走過去,挑了兩根細長銀針的出來。
“點一盞燈來。”秦雲卿仔細的把銀針纏在手指上,一邊吩咐,一邊在小匣子上,分揀著今日要用的藥物。
安平侯夫人雖然不知道秦雲卿想要幹什麼,但是既然秦雲卿吩咐的,自然叮囑小丫鬟快點給準好了,拿過來給秦雲卿。
趁著小丫鬟去拿燈盞的時間,秦雲卿從小匣子裏拿出一顆綠色的藥丸來,要了點,化開了,一點一點的喂老太君吃了下去。
藥剛吃完,小丫鬟就點了一盞燈過來,秦雲卿拿起銀針就著燈火烤了一會兒,這才拿幹淨的棉布擦拭了,朝著老太君的三裏穴,小心翼翼的下針,慢搓輕撚,看著老太君的臉色漸漸的回轉過來,這才又拿了一根銀針,照樣在燈火上炙烤了,這才又在老太君的曲池穴,小心翼翼的下了第二針,一連四五針下去,老太君的臉色已經慢慢的恢複了正常,原本似乎已經消失的呼吸,也漸漸的和緩起來,秦雲卿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收了銀針,笑著道:“總算是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