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地提了起來,看著秦雲卿,臉上神情,滿是惶急不安。
“總算是不辱使命。”秦雲卿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蘭妃娘娘無恙,隻是昏睡過去了,讓她好生睡上一覺,就沒事了。隻是這一覺,可能要睡到明兒早上,等明兒早上卯時,師父在替蘭妃娘娘把脈,好生調理一下,就沒大礙了。”
“先,先生他……”孝宗帝朝著秦雲卿後麵探了探身子,卻沒有看見閻王敵,不由得愣一下。
“師父他勞神過度,有些虛脫,還請聖上遣人去扶他出來,讓師父好生歇歇,我開了一張方子,現在就去替我師父熬藥去。”秦雲卿說著,給孝宗帝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要朝著閻王敵住的小院走去。
“聖上,不如,請……”安公公看著秦雲卿的背影,悄悄的上前一步,在孝宗帝的耳邊輕聲的嘀咕了幾句。孝宗帝頓時大喜,自己真的是昏了頭了,太後的身子秦雲卿最清楚!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忙揚聲喊住了秦雲卿:“秦姑娘~”
“聖上,可是有事吩咐?”秦雲卿轉身,看見孝宗帝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心中不由的詫異了一下。
“秦姑娘……”不等孝宗帝開口,安公公堆著一臉的笑容,向著秦雲卿走了幾步,“太後娘娘病了,不知秦姑娘你……”秦雲卿剛剛給蘭妃施針,現在看上去一臉的疲憊,再讓秦雲卿去給太後娘娘看病,有些不講情理,所以這話,孝宗帝很難出口,但是換成安公公開口,那其中的意味,便變了很多。
秦雲卿愣了一下,忙把手中的方子遞給了身邊的宮女:“你去太醫院給我師父抓藥,熬了端過來。”說完,也不等小宮女答應,朝著孝宗帝道,“聖上,救人如救火,我們這就走吧。”一邊說著,一邊讓林嬤嬤帶上藥箱,也顧不得禮儀規矩,率先朝著慈寧宮的方向小跑著去了。
秦雲卿的模樣,倒把孝宗帝看的愣了一下,及至回過神來,不由得笑了:“倒是一個率真的妙人兒。”說著,跟在秦雲卿的身後,快步朝著慈寧宮的方向走去。他是皇帝,終究不能像秦雲卿這樣的失態,但是步履卻比平時不知快了多少。
安公公小步跑著跟在孝宗帝的身後,看著秦雲卿那漸漸消失小徑盡頭的身影,眼睛不由得微微的眯了起來,這個秦雲卿秦姑娘,不可小覷啊!
慈寧宮中,太後娘娘一臉慘白的躺在床上,獨孤擎趴在床沿,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那緊緊拽住被褥的雙手上,凸起的青筋正在不住的跳動著,一張嘴抿得緊緊的,嘴角微微的有些血跡滲出,顯然嘴唇已經被咬破,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太後娘娘的臉,連須臾都不曾移開。
太醫院的院正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臉的灰白,肩膀不住的微微抖動著,顯然已經害怕到了頂點。
綠蘿呆呆看著躺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的太後娘娘,心急如焚,若是太後娘娘今日真的……有所不測,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即便能僥幸留的一條命,但隻怕也要被貶為最低等的宮女,幹這宮中最肮髒最累的活,再沒有出頭的日子。
綠蘿越想越是害怕,眼眶猛地一酸,淚水順著眼眶就滑落下來。
“綠蘿姐姐……”殿外突兀的響起秦雲卿的聲音,讓綠蘿猛地回過神來,跑著過去,伸手就拉住了秦雲卿的衣袖,“秦姑娘,快,快看看太後娘娘。”
此刻的秦雲卿在綠蘿的心中,早已經化成了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她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心,覺得隻要秦雲卿出手,太後必然會沒事。
秦雲卿點點頭,正要問上幾句太後娘娘為什麼會這樣,綠蘿卻徑自拉著秦雲卿走到了太後娘娘的床邊:“秦姑娘……”
一聲秦姑娘讓獨孤擎猛地抬起頭,原以為是錯覺,卻發現真的是秦雲卿嫋嫋婷婷的站在自己的麵前,頓時大喜過望,剛要開口打招呼讓她救皇祖母,卻見秦雲卿沉著臉,仿佛根本就沒有他這個人一般,在床邊站住了,彎腰翻起太後娘娘的眼皮查看。
獨孤擎猛地僵住了,張開的嘴,也不知閉上,就這麼呆愣的看著秦雲卿。
孝宗帝緊跟在秦雲卿的身後,進了慈寧宮的正殿,卻見秦雲卿已經在替太後娘娘診治了,提起的心,這才稍微的放下了一些,扭頭卻看見太醫院的院正跪在一邊,剛剛有些舒展的眉心,頓時又蹙了起來,幾步走到醫正麵前,陰著臉,沉著聲音開口:“母後怎麼了?”
醫正抬起頭,看了孝宗帝一眼,倏的又低下頭,趴在地上使勁的磕了三個頭:“求聖上恕罪,微臣已經盡力了,請,請聖上給太後娘娘準備……”
不等醫正把話說完,獨孤擎突然回過神來,就如餓狼一般,朝著醫正猛地撲過去,一把把醫正壓在身下,舉起拳頭,朝著醫正的眼眶就砸了下去。
“阿擎,住手!”孝宗帝猛地喝住了獨孤擎,皺著眉心看著軟癱在地上的醫正,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獨孤擎搶了話頭去。
“混賬東西,自己沒本事,還說……”獨孤擎的這一句話,卻說的有些外強中幹,太後娘娘的模樣,他剛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氣息已經微弱如油燈,仿佛隻要誰氣喘的大些兒,就能吹滅了!可是太後娘娘若是真的因此而……,獨孤擎的心,頓時就如刀絞一般,雖然他對這個皇祖母一直心中存有怨恨,但到底是血緣至親,而且這些年來,若不是皇祖母寵著,他怕是沒有活的這麼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