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卿的心猛地提了起來,猛地甩開握住自己手的獨孤擎,幾步趕到獨孤智的身邊,低頭查看了一番:“快,取金針過來。”
“相公。”秦雲卿一邊接過太醫遞過來的金針,一邊扭頭吩咐獨孤擎,“我的嫁妝中有一個用整個翠玉雕成的盒子,你去把這個盒子拿來。”
獨孤擎蹙著眉,看著秦雲卿,不動身。
秦雲卿歎了一口氣,柔聲解釋道:“那個盒子中裝的是九轉回神丹,師父上次從戎狄回來之後,煉成了三顆,給我添妝了。林嬤嬤知道盒子放在何處,你問她就可以。”
獨孤擎聽完,挑著轉身看著孝宗帝。
孝宗帝微微的轉了一下`身子,避開了獨孤擎的視線。
獨孤擎的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笑道:“好,既然媳婦你舍得,我自然沒有異議,我這就騎馬去取。”獨孤擎說完,轉身出去了。
秦雲卿拿起金針,開始在火上炙烤:“聖上放心,這九轉回神丹,師父傾盡了一生的心血,才研製出來的,隻要有一口氣在,就可以把人從閻王的手裏拖回來。”秦雲卿說完,也不等孝宗帝說話,舉起金針紮進了獨孤智的百會穴,“我會盡全力,讓五殿下拖到相公把盒子拿來。”
獨孤智臉上的灰敗神色緩了緩,孝宗帝已經忍不住把頭轉向了床榻上,見獨孤智的臉色有些好轉,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卻發現秦雲卿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了。
秦雲卿起手,慢慢的擰了一下金針,然後把金針拔了出來,靜靜的站在床邊看著獨孤智的。
霎時殿內一片死寂。
時間靜靜的流逝,慢到了極點,卻又快到了極點。
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喉嚨口。
所有人的呼吸,都極輕微,便是鵝毛放在鼻子下麵,也不會有絲毫的波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佛剛剛過了片刻,又仿佛已經過了一年之久,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
殿內所有的人,像是猛然見被驚醒一般,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眸中全都是驚駭!
是誰?是誰竟然敢在漱玉宮中喧鬧?!
就在眾人還沒有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人影氣呼呼的出現在暖房的門口:“媳婦,我們回家,不治了!”
秦雲卿詫異的回頭,看見獨孤擎插著腰,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開口問道:“相公,盒子呢?”┆┆思┆┆兔┆┆在┆┆線┆┆閱┆┆讀┆┆
“盒子?屁盒子!”獨孤擎上來就爆了一句粗口。
秦雲卿愣了一下:“難道林嬤嬤找不到?不應該啊,我的東西都是春花和林嬤嬤收的……”
“我根本就還沒有出宮!”獨孤擎的怒氣更盛,“那些個禦林軍攔住了我!”
“……”秦雲卿驚詫的扭頭看向孝宗帝。
“媳婦,我們回家!”獨孤擎衝過來,一把拽住秦雲卿,用力的往外托。
“站住!”孝宗帝終於坐不住了,騰得站了起來,“阿擎,你……”
“聖上,我隻想和我媳婦一起,逍遙自在的過日子!”獨孤擎絲毫不肯退讓,“我討厭勾心鬥角!”
孝宗帝的臉色一僵,盯著獨孤擎,神色慢慢的陰森下來。
獨孤擎抬著頭,對上孝宗帝的目光,沒有一絲怯色。
良久,孝宗帝移開了目光,轉頭給安公公使了一個眼色,安公公彎腰應了,堆起滿臉的笑容上前:“王爺,奴才送王爺出去!”
“哼!”獨孤擎冷冷了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秦雲卿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一臉平靜的轉身,站在獨孤智的床上,恍如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是整個人卻散發出一股清冷的氣息來。
憑著獨孤擎的身份,在宮中向來是橫著走的,可是這一次卻……
這些禦林軍既然敢攔,自然是受了命令,至於這個命令是誰下的,便是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出來是怎麼回事……
突然之間,秦雲卿有些心灰意冷起來。更多的則是心疼!
阿擎他看著風光無限,在京都城中橫著走,可是這其中的心酸,又有誰看的見?!
孝宗帝,明麵上看著疼惜獨孤擎到了骨子裏,可若是真心的疼惜他,又怎麼會讓他小小年紀便帶著神鷹衛到處做那些危險至極的事情!那些神鷹衛做的事情,可是要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麵的!
獨孤擎那幾次的傷勢,若不是正好遇見了自己,怕是現在早已經屍骨成灰了!
這神鷹衛剛剛才交還給孝宗帝,他就在宮中被禦林軍攔住……,這其中的因由……若是深究起來,豈不是讓人心寒至極!
秦雲卿的心已經沉到了萬丈穀底。
孝宗帝靜靜的站在秦雲卿的身後,看著秦雲卿挺得筆直的,甚至有些僵硬的背影,心中猛地沉了下來。
等獨孤擎再一次出現在漱玉宮的時候,秦雲卿已經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轉身朝著獨孤擎緩緩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