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問你話呐!別一個勁傻笑!”
看著林克被欺負那窘迫的樣子,秦寒君眼眸中泛起一絲的笑意,英雄年少,豆蔻年華,紅豆斯情。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衷心護住的女孩,她原來,已經長大了啊~本想告訴她,休得無禮,隻是這話要是真的說出,倒顯得自己無趣了。
她淡淡的說道:“該出發了,我去見將軍。凊依你在此收拾行裝,莫跟來。”說罷,她輕挽裙角,離開二人的視線,隻留下那串空靈的鈴鐺聲,在悠悠回響。
說是去見將軍,但實際秦寒君走的方向卻不是成信的軍帳。她要去辭行,她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她得把一樣東西還他。就算,下定決心不對成諾動情,但她說過的話,約定的事,卻不能食言。不能愛他,至少也不能對不起他。所以,她去見蕭何。
軍帳之內,熏香撲鼻,案前整齊的書籍,被一摞一摞的碼好。案上香爐,輕煙嫋嫋,將案邊之人纏繞。那人絕代風華,單手支額,似在熟睡。
他睡著了?秦寒君不由鬆了口氣,她行至案前,將手中之物輕輕放在案幾上。她看著眼前之人,眼眸琉璃,泛著莫名的情緒,她怔怔的站了一會,直到眼角觸見柱上掛著的披風,才回過神來。
她取過披風,待要給蕭何披上,卻被一隻手,一隻溫文爾雅,卻實在是越矩的手按住。
“公子。”她垂眸看著他,並沒有抽出手,但眼眸中流淌著的話語,卻分明讓他不得不鬆手。他輕歎一聲,續而優雅的笑了,接過披風自己披上。
蕭何站起身子,低頭淡淡的掃了眼,案上之物。那是冰琉璃,是蕭家祖傳之物,亦是他贈她的信物。隻是少了鈴鐺手鏈纏繞的玉簫,卻已經不是屬於他和她的冰琉璃了。燭火搖曳,案上玉簫在燭火的映照下,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公子……”她再度開口,他卻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她,儒雅的看著她,曖昧的靠近她,淡淡的打斷她的話。
“拿回去。”他依舊笑得優雅,連抓著她肩膀的動作,眼眸中泛起的笑意恨意悔意,也透露著無限的優雅。實在是雅致極了,也陌生可怕極了。
這樣公子不曾見過,這樣的公子異常陌生,這樣的公子如此疏離,這樣的公子讓人害怕。他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公子,那個蕭何麼!
如此真實,如此深情,如此無奈。如果,沒有遇到成諾,那麼或許,自己會陷進去吧。隻是,她現在是洛王爺成三少成諾的妻。
一瞬的訝異變成淡然,一種決絕的淡然。她的眼眸清冽,明亮,卻流淌著他不願見到的淡然。
半晌,蕭何輕歎一聲,鬆手轉身坐在椅子上。
“公子。”
他擺手,示意她不要在說了。
他把玩著案上的毛筆,忽快忽慢、時停時續。秦寒君站在一旁,眼眸沉沉,心跟著那筆尖忽上忽下,說不出的怪異,更是道不明的壓抑。突然,毛筆從他指尖滑落,他拾起。再待抬起頭來,又是那個副風華儒雅的公子。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燭火,淡淡慢慢儒雅的說:
“罷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寒君,抱歉嚇著你了。”他單手支額,顯得十分疲憊:“我不為難你,隻是,寒君……”他拿起案上的玉簫,轉身一字一句的對她說:“冰琉璃可以還我,但不是現在。”
“帶上它,我要你活著,平安的回來,再把它交給我。”蕭何眉頭緊鎖,異常認真把簫交給她。
她抬眸看著他,蕭何還是蕭何,還是那個無塵的公子,可惜眉宇間卻沾上凡塵,多了份深深深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