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現在穿的卻不是太監服,而是一套銀白色的絹麵衣,領口上繡的精致雷雲紋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

一時間華年呆住了,愕然地睜大眼睛盯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

這時崔心蓮和李敏德已經來到華年床邊,烏蘭靜跟在他倆身後。李敏德坐在床邊,和藹地問道:「郡主,你感覺好些了麼?」不等華年做出反應,崔心蓮就接著說:「郡主,快讓李太醫幫你把一下脈。」

華年愣愣地把手從被子下拿出來,懸在床沿上。李敏德用雙指按住她的脈搏,低頭仔細診察。然而在這個過程中,華年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李敏德和崔心蓮身後的烏蘭靜。

烏蘭靜擔心華年的病情,原本正探頭想要看她,沒想到卻被她直勾勾地盯著,頓時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把頭縮回去了,躲在李敏德身後。

就在這時,崔心蓮和李敏德都發現他倆神色怪異。崔心蓮身為奴婢,不便多言。倒是李敏德把完脈,輕輕把華年的手放進被子後,坦率地問道:「二皇子,你還沒有老實告訴微臣,郡主到底是怎麼暈倒的?」

哪怕麵對如今最得寵的寧妃之子,李敏德依然顯得不卑不亢,語氣就像父親一樣。烏蘭靜似乎與他十分親近,態度非常輕鬆,即便被追問也隻是局促地搔了搔下巴說:「李太醫,你隻管把她治好就是了。另外,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的母妃,我怕她又數落我惹是生非。」

李敏德嚴肅地說:「郡主隻是受寒了,用湯藥調養一下便無大礙。倒是二皇子你,你怎麼會在冷宮附近溜達,而且還穿著太監的衣服?」作為一名太醫來說,他的確管得太多了,但是烏蘭靜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大概是不想在華年麵前坦白事情經過,烏蘭靜尷尬地搪塞道:「事情說來話長,我以後再向你解釋。」

誰料就在這時,一直默默無語的華年突然出聲了:「你是二皇子?」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凍得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把目光集中到她的臉上。

隻見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仿佛正在嚴厲地質問:「你為什麼騙我?」

唯一可以看懂華年眼神的烏蘭靜頓時亂了分寸,心急地解釋道:「郡主,我不是故意騙你。我隻是,隻是……想和你說話。」

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欠缺說服力。首先,貴為皇子的他為什麼不惜說謊也要與一名卑微的人質說話?而且華年暈倒後,他還親自把人質送到冷宮休息,然後再親自跑去請太醫,並且一直留在冷宮等待華年蘇醒。

因為太醫院裏麵全是熟人,烏蘭靜一身太監服反而更引人注目,所以去太醫院之前,他匆匆地換了一套衣服。

聽到這裏,李敏德不禁詫異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李敏德與烏蘭靜的母妃寧妃是同鄉。寧妃入宮以後最信任的太醫就是他,就連寧妃懷烏蘭靜的時候就是他負責幫寧妃調養保胎的,所以李敏德與烏蘭靜的關係才如此親近,有時候還會站在長輩的立場上管教烏蘭靜。

不等烏蘭靜想出借口,就聽見華年冷漠地說:「心蓮,趕他走——」華年人小脾氣卻不小,被欺騙的厭惡感令她隻想盡快把烏蘭靜趕出視線。

「郡主?」崔心蓮露出為難的表情。今時不比往日,寄人籬下、軟禁之身的華年無論如何是不能對皇子如此不遜的。

然而華年態度十分堅決,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刷的一下轉身麵朝牆壁的方向。用冷漠的背影對好心的烏蘭靜下達失禮的逐客令。

不願讓崔心蓮為難,烏蘭靜決定主動告辭。他失落地歎了一口氣,依舊用溫和的語氣對華年的背影說:「郡主,你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我以後再來向你解釋。」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