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段(1 / 3)

天氣漸漸炎熱起來,秀女們每天都練得筋疲力盡、香汗淋漓。離百花宴還剩最後五天的時候,給白巧蓮送晚膳的宮女發現白巧蓮的房間門窗緊閉,似乎沒有回來,急忙跑去給華年報信。華年向其他秀女打聽後才知道,原來今天下午練舞的時候娉婷又來了。歐陽婉被封妃後深居簡出,娉婷找不到地方發泄,於是就把矛頭指向了白巧蓮。

原本白巧蓮因為舞姿出眾而被姑姑安排在前排,但是娉婷觀舞後卻指責白巧蓮的一個下腰動作不好看,讓她多加練習。如果還是做不好,就把她調到後排去。

就這樣,白巧蓮在娉婷的「執導」下練習下腰,一直練到太陽落山、其他宮女都回去了,白巧蓮還在苦練。

同情白巧蓮的秀女感慨道:「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如果再這樣練下去,隻怕百花宴當天她根本就無法出演,隻能躺在病床上休息。」

華年聽後十分擔心,正要去秀女練舞的地方尋找,但是剛剛走到儲秀宮門口,就看見全身髒兮兮的白巧蓮雙手捂著腰杆,一瘸一拐地回來了。她身上原本穿著白色的衣裙,但現在衣襟裙裾上全都是泥巴,已經辨不出原來的顏色。就連她的臉上都有幾道黑漆漆的汙漬,好像是用手擦汗後留下的「手指庸。

眼看她走著走著就要跌倒,華年急忙上前扶起她,問:「巧蓮,你怎麼搞成這樣了?」

出於對白巧蓮的好感,華年一直格外關照她。從前她稱呼她為「巧蓮小姐」,但是後來白巧蓮讓她改稱為「巧蓮」,說這樣聽著更順耳。

筋疲力盡的白巧蓮靠在華年肩膀上,奄奄一息地說:「唉,別提了,快點扶我回去躺著,我的下半身已經沒有知覺了。」說完就把全身重量向華年壓去。華年費了吃奶的力氣才終於把她扶回房間。

白巧蓮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僵硬得就像一截木頭似的,哪怕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都不想動。

後來華年隻好親自坐在床邊喂白巧蓮吃飯。就連吃飯的時候,白巧蓮的身體也依然保持筆直,隻有嘴巴一張一合地咀嚼食物,嚼得差不多了就閉上嘴巴用力一咽,喉嚨鼓起一個小包自上而下移動——這便是她全身上下所有動作了。喉嚨以下的地方真的是紋絲不動。

華年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又同情又覺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巧蓮氣呼呼地說:「我都累成這樣了,你還忍心笑?真不該拿你當姐姐。」

然後她又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向華年講述了一遍。大致情況和華年從秀女那裏打聽到的一樣。白巧蓮在娉婷的折磨下一直保持頭朝下的下腰姿勢,後來實在支持不住了,跌倒了很多次,所以全身上下才髒兮兮的。後來秀女們都散了,娉婷還讓姑姑監視她多練了一個時辰,因此才回來得這麼晚。

「那位大小姐說她明天還要來檢查訓練結果,我光想象就覺得腰痛……我這樣子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起床呢……」

「我勸你明天還是躺在床上休息吧。娉婷看到你這幅樣子躺在床上,什麼氣都消了,以後就不會找你麻煩了。」華年半開玩笑地說。

「其實我倒不稀罕跳舞站在前排或者後排,不過我若不依她,她肯定會更生氣。」

「看來你倒學乖了。」華年讚許般的點點頭。

她從小到大在冷宮長大,身邊隻有一名丫鬟伺候,後來結識的烏蘭靜和烏蘭宜都是男人,而且身份最貴,就算與他們關係再親密都必須保持距離。然而白巧蓮卻不同,她十多歲的時候父親才當上縣丞。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一名普通的庶民女子,根本就沒有丫鬟伺候。庶民的出身、開朗正義的個性,再加上與華年相仿的年紀,兩人很快就成為朋友。所以白巧蓮在華年麵前十分隨意,華年漸漸也丟掉了敬稱,直呼她的名字「巧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