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靜並不急著要完全與她冰釋前嫌,而是遵照著華年定下的規則,謹慎地保持著距離。所以華年向他道別的時候,他隻是點點頭,露出有些落寞的笑容。但是他並沒有找借口讓華年多陪他一段路,反而善意地提醒道:「那名白姑娘現在肯定滿肚子都是疑惑,你還是快去向她解惑吧。」
明明是輕鬆的口氣,但是聽在華年耳中卻略顯沉重。華年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低沉的心情所致,還是烏蘭靜話中深處隱含的情緒。也許兩者皆有吧。
華年低頭向烏蘭靜致謝,然後便悄然轉身向回走去。雖然沒有回頭,但卻可以感受到烏蘭靜正回頭目送自己。華年在心底發出無聲的歎息,但卻終究沒有回頭。她漸漸有些迷茫,如果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兩人的關係會淡如清水——這真是她想要的結果嗎?就像皇上終究躲不過選秀一樣,烏蘭靜也總有一天要納王妃,到時候自己真的可以默默祝福他嗎?
華年渴望出現「一個變化」讓她看到希望,從而重新鼓起勇氣與烏蘭靜攜手前行。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日複一日的生活令她有些麻木。她開始意識到一個可怕的結果,也許她根本就等不到什麼「變化」,等到的隻是相互淡忘,不複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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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熟悉的長廊回到秀女聚居處。這時正是晚膳時間,宮女們在走廊上穿梭往來,為秀女們送去今晚的佳肴。華年抬頭向白巧蓮的房間望去,正好送膳的宮女剛剛走出來,把房門輕輕掩上了。華年急忙快步走過去,站在門邊敲了敲門。其實從虛掩的門縫已經可以看見白巧蓮呆呆坐在窗邊的背影,敲門不過隻是為了喚起她的注意罷了。
然而令華年意外的是,平時耳朵比狗還靈敏的白巧蓮,這時竟沒有半點反應。她呆呆地坐在窗邊,左右兩隻手分別抓住一幅畫的上下方,借著殘陽晚霞的餘暉,全神貫注地盯著畫上的什麼東西。不用問,那張圖正是皇上賞賜回來的白蓮圖,而她盯著看的東西,正是……
華年剛想到這裏,白巧蓮就刷的一下扭過頭來。動作快得就像武林高手拔劍一樣,事先沒有半點征兆。扭過頭就用兩隻瞪得圓滾滾的明亮眼眸瞪著華年,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中邪一樣。
「巧蓮,你怎麼了?」華年嚇得沒敢往裏走,愕然地站在門口。
這時白巧蓮突然一手抓著畫站起來,一陣小跑衝到華年麵前,一把抓住華年的手腕拽進房間裏,急促地審問道:「這是什麼?」說話時她已把白蓮圖平鋪在房間正中的方桌上。現在桌上還放著熱氣騰騰的菜肴,但是白巧蓮根本顧不上吃飯,一定要弄個明白。
「噓。」華年神秘兮兮地把食指放到唇邊,然後轉身去把房門關好。
看到華年如此謹慎,白巧蓮疑心更重了,若有所思地嘀咕道:「我就知道有問題,皇上平白無故送我一首詩幹什麼?這條魚是從哪鑽出來的?」
說著指著一條躍出水麵的錦鯉。
那條錦鯉栩栩如生地躍上半空,身下留下一道淡褐色的水痕。明明是一張靜態圖,但是多了這條躍水之魚後,整個畫麵就變得更加生動靈巧。仔細盯著看一會兒,甚至會出現幻覺,以為那錦鯉還會跳得更高。
剛才領賞的時候,白巧蓮隻看到上半截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