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段(1 / 3)

詩就已經緊張得血流加速、全身發抖、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但是回到房間,把整幅畫打開一看才發現——畫麵的下半截莫名其妙地多出「一點東西」。

「如果不是我做夢畫上去的,那就一定是有仙人相助。華年,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白巧蓮緊緊抓住華年的手,大有華年不說明白她就不放手的氣勢。

「這件事說來話長。」華年苦笑著說,「上天為你設了一個障礙,但又為你安排了一名貴人相助,所以最後陰差陽錯之下讓你成為皇上心中的才女。詳情我不能說得太細,不過你大概也能猜出來了。」

華年點到即止的說法留下了很多懸念,白巧蓮凝視著華年那高深莫測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茫然的神情中才終於出現瞭然。她輕輕點了點頭,自言自語般說:「原來如此,我好像明白了……」

白巧蓮俯身趴在畫麵上,仔細辨識那淡褐色的水痕。

「這是茶漬吧?」說完抬頭看了看華年的臉色。

不便多說的華年不置可否地回望著她。

白巧蓮把華年的反應當成默認,皺起眉頭冥思苦想了一陣,最後終於想通了似的長舒一口氣。「算了,無論如何,這次我算是因禍得福。那什麼貴人,難道是……靜王爺?」說出最後三個字時仔細盯著華年的表情。

華年驀然呆住了,沒想到什麼都被白巧蓮猜中,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真奇怪,我和他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幫我?」白巧蓮嘴上說奇怪,但是卻把懷疑的目光投到華年臉上問,「難道是你……」

故意拉長聲音等華年自己坦白。然而華年卻生硬地吐出四個字:「和我無關。」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白巧蓮恰好問出後半句:「幫我求情?」

答案和問題交疊在一起,聽起來好像金屬鏗鏘一下撞到一次,莫名有些刺耳。

白巧蓮尷尬地笑了笑,盯著華年那古怪的臉色,問:「這可不像你呀。你和靜王爺之間有什麼過節嗎?」如此冷漠地撇清關係,一般人都以為他倆是仇人。但是白巧蓮剛問出口,立刻意識到華年急躁的反應大概「不是有仇,而是怕被誤會」。也就是說,他倆的關係已經發展到會令旁人誤會的地步了。

想到這裏,白巧蓮露出小狐狸般略顯狡猾的笑容。華年不悅地瞥了她一眼,故意拉開話題似的說:「總而言之,娉婷知道靜王爺暗中幫你頗有不滿。他也隻能幫你這一次了,百花宴上你可要好好表現,為自己爭取一個好名銜。」

「原本我對選秀不感興趣,但是……」說著,白巧蓮的目光下意識瞥向畫上的題詩,表情微微變得柔和下來,唇角隱約噙著淡淡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四句詩就莫名有種心動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了,總覺得好像被皇上誇讚了一番,所以心中自然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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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終於到了百花宴當天。雖然宴會要晚上才舉辦,但是秀女們一大早全都起來了,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梳妝打扮。華年更是從昨天一直忙著布置會場。百花宴在百花盛開的禦花園中正對蓮塘的牡丹亭舉辦。皇上坐在一座半圓形的涼亭中,兩側都是露天座位,中間則是舞台。大約臨近正午的時候,華年匆匆回到儲秀宮,帶著秀女們前往禦書院。禦書院的學士們將為盛裝打扮的秀女們畫像,然後在晚宴開始之前與名牌一起呈交給皇上,當做選妃的一個依據。

畫像的地方正是學士殿,隻不過房間中央的書案全都移到了牆邊。六名學士同時作畫,大約半個時辰就能完成一幅。不過照這個速度,等所有秀女全都畫完以後,也差不多快到晚宴時間了。雖然獻舞的時候大家著裝打扮都一樣,但是現在卻是百花怒放、競相爭豔。平時隻有芸草書卷氣息的禦書院中,今天突然籠罩在濃膩的脂粉味中,連華年都覺得微微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