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
她花樣年華中懵懂悸動的初戀。當年她對他是愛嗎?如果是,那她為何又選擇了程安宇。這幾年她偶爾也會想起向子明,大多會想他的成就,理想,抱負,等著哪日從報刊雜誌上看到他的光輝成就。她承認當年怪過他,怪過他那通不早不晚的電話阻擋了她和媽媽最後的告別。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早就淡化了。甚至連分手也釋然了,那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一聲感慨。
然而,程安宇呢?她從未體會過的刻骨銘心。他以一種驚心動魄、橫刀立馬的姿態闖進了她的生活繼而她的心,讓她無可奈何,毫無理智可言。她恨自己的這種奴性更相信了這種緣分。
是因為校園時的感情太溫情,沒有那份洶湧澎湃的強烈色彩嗎?她沒為向子明哭過,雖然分手也難過,但是沒有哭,她可以細致的處理一切後續。可她為程安宇私下裏哭了不止一次。從最初的羞怒,彷徨,思念,到後來的深深在乎以及如今的痛楚抉擇。
她的情感世界就是這麼交叉又清晰。
杜衡艱澀的笑了笑,不得不明白的告訴他“子明,我現在有男朋友了。”
向子明猛得一個激靈,心撕碎般痛的鮮血淋漓。闔上酸澀的雙目又陡然睜開,牽強的動了動嘴“哦--”他點點頭。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親耳聽到,原來是這般的痛。
深吸口氣,向子明用那雙很沉定的眼睛看著杜衡,啞聲說“請相信我,我比誰都希望你過的好,阿衡,隻要他對你好,我知道你好,看得到你,這就好。”
臉上的苦澀和黯淡、無奈,有一種無人關懷,孤獨無人訴情衷的黃昏感,想起他小時候的經曆,杜衡有些心酸。其實向子明是個好男人的。
可愛情不是施舍,它不為人所主導,否則她也不會自亂陣腳。
原來向子明來T市,一是回來看看母親,二是參加幾天後這裏政府組織的一次活動。他在美國讀博期間就和朋友做IT軟件開發。馬良敏和張賽仍舊做著網絡平台項目,這幾年他們沒間斷,公司已經很具規模。向子明留學期間確實下了苦功夫,很多技術都申請了專利。目前被邀請參與國家航空領域的科研。他雖不是T市出生,但卻是家鄉,政府給足了他麵子。
杜衡也如對朋友般簡單談了談這幾年的經曆。她沒有提程安宇,這不是一個合適的話題。
由一開始的感傷慢慢的也能坐下來心平氣和,他們都是很自製的人。
最後向子明問杜衡要電話號碼,杜衡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緩緩開口 “佛經上講,笑著麵對,不去埋怨,悠然,隨心,隨性,隨緣。注定讓一生改變的,隻在百年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她站起身,撫了撫頭發“子明,有時候錯過一時就是一世,有時候相見不如懷念。但願下一世,在花開的時候我們都能好好珍惜。”輕聲說“對不起。”
向子明僵坐在那,垂著眼看自己的手。阿衡,從來都是聰明的女子,聰明的清新如茶,豐富如歌。
兩年前馬良敏有次和他喝酒,告訴他,後來,原來杭州那位趙總趙奇問過他和杜衡結婚沒?他很奇怪趙奇怎麼認識了杜衡,馬良敏轉述了趙奇說的話,關於當時那筆資金投資的事情始末,阿衡,那麼注重體麵的女子為了他拋去了麵子去求人,他心潮湧動,久久不能平息。馬良敏拍了拍他的背,歎了口氣,隻說了句,失去了杜衡,你失去了一件寶。
是啊,他早就知道了。如今她連聯係方式都不給他了,是怕牽扯,怕他男朋友多心吧。
好在他知道她還在B市。這樣也好,他們生活在一座城市。可能在他上班開車時、在超市裏,在商業中心,在飯店………一抬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她,就如今天,他有種強烈的欲望,來江邊走走,老遠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然後著魔般追上來,悠然,隨心,隨性,隨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