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自從初次見麵“嚇唬”她之後,這女人雖然還是沒有畏懼他的模樣,卻也識相的與他稍微拉開了距離,像是防備著他會突然衝上前去捏住她脖子似的。

隻不過她雖然看似疏遠,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毫不掩飾的盯著他直看,淩初日也不明白她到底是在看些什麼,從那目光裏他感受到的既不是戒備,也不是愛慕,反而讓他覺得自己像隻動物園裏的獸類,正在被小學生投以好奇的觀察,讓他雖然不想理會,卻又清楚的意識到她的注視。

“謝謝你剛才的幫忙。”夏予蘭笑著道謝,心裏則是感慨著果然有錢有勢的人說話就是比較有分量。

“嗯。”對於她的道謝,淩初日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雖然他從頭到尾看起來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是剛才見到她一臉困擾的被記者糾纏追問,淩初日心裏仍是興起了一股莫名的不悅感,尤其看到那名男記者靠她愈來愈近,幾乎就快要像自己上次失控那樣的貼到夏予蘭身上,讓他更是一肚子的火氣在瞬間燒得又急又旺,想也沒想的就快步上前,將那個遲鈍的女人拉進自己的保護範圍。

淩初日不否認自己對那個場麵感到生氣,但他認為自己氣的是竟然有媒體不顧雙方的默契,未經他的同意便擅自打擾他身邊的人,擺明了是將他這個廣告客戶當成冤大頭!

至於見到她當時的無措神情,以及對方欺近她時,自己心裏生出的那股慍怒,他隻覺得那是不重要的情緒反應,沒必要多加理會。

淩初日冷淡的反應讓夏予蘭有些沒來由的失望,忍不住撇了撇嘴,歪著頭看向他再度垂眸做事的嚴肅側臉,然後一臉認真的問:“淩初日,如果我現在問你可不可以取消這個婚禮,你會有什麼反應?”

對於她的突兀詢問,淩初日並未回答,隻是他修長的手指微微施力,握在手中的原子筆塑膠殼突然啪嘰一聲被攔腰折斷,在他的手中壯烈成仁。

若無其事的將文具屍體往旁邊一擱,他狀似平靜的開口,“我以為當初已經說好,雙方對這件婚事都是心甘情願的,為什麼你現在突然想要取消?”

而且他們剛剛才從婚禮的會場出來,她如果真想反悔的話,為何不早說?

更何況婚訊已經放出去,所有的準備工作也都大致完成,她現在才跟他說反悔,他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我隻是問一下啦……”夏予蘭玩弄著垂在肩上的發梢,嘴裏則訕訕的說著,“我不討厭你,但是我覺得你跟我相處的時候好像一直都很不高興,讓我也不太敢跟你說話,可是這樣以後生活在一起的話,豈不是會很痛苦?我是覺得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不要為了利益而讓自己活得不開心,如果你隻是想跟我家合作的話,我也可以把股份賣給你,不需要犧牲彼此的人生……”

她突來的認真話語讓淩初日聽得心裏一緊,差點又捏碎手上那枝備用的筆。

她覺得跟他結婚是犧牲?有慘重到這個地步?

沒察覺自己無意中畫錯了重點,他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文件,原本總是不願在夏予蘭臉上多作停留的目光,此時直直的盯著她;直接而坦蕩的說:“我承認你和我理想中的妻子形象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一開始決定這件婚事的人是我,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選擇了什麼。”

“而我對你的態度也沒有太大的改變,畢竟這個婚姻並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合,我不覺得此時有必要因為自己的好惡而取消這項“合作”。

“雖然我們認識不深,但是既然在這段時間我們已有過好幾次的接觸,我也對此事以各種角度衡量過,之後依然決定要跟你結婚,那就表示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你有在聽嗎?”淩初日難得的滔滔不絕,卻在見到她呆然的神情時頓時煞住,一臉不高興的質問。

“哦!有啊……”夏予蘭眨了眨眼,趕緊回神,“我隻是……沒想到會聽見你一口氣說這麼多的話,有點驚訝就是了。”

而且那些合作啊、考慮啊什麼的,讓腦袋對那些聽來很專業的名詞過敏的她,一聽就忍不住恍神,所以耳中雖然聽著他沉穩而堅定的嗓音,雙眼雖然盯著他俊秀卻嚴肅的神情,但心思其實跟他完全沒在同一條線路上。 對於夏予蘭有些支吾的回應,淩初日顯然也不怎麼相信,他冷哼一聲,很不給麵子的馬上抽考,“是嗎?那我剛才說什麼?”

“總之就是你不討厭我,對吧?”其實他那些話真的很難理解,她隻能抓個大概來猜一下。

對於她這個不甚精確的結論,淩初日忍不住糾正,“我對你並沒有什麼喜歡,或是討厭的感情。”

他哪有那麼多小情小愛的繁雜心思?頂多就是偶爾她胡鬧過頭時會看她不太順眼而已。

夏予蘭倒是回得很樂觀。“沒關係,總比討厭來得好。”

她那看得很開的回應,以及愉快的模樣讓淩初日不禁有些迷惘,不太明白她究竟是真的看得這麼開,或者隻是神經少了好幾條,才會這麼大而化之。

光是“不討厭”就能讓她這麼愉快,那要是他對她說喜歡的話,她又會有什麼反應?